次日,林延潮让孙承宗,陈济川带着鲥鱼,以及几份礼品前往甄家府上议亲。 但孙承宗,陈济川回来禀告甄家没有答允将婚事提前。 孙承宗回禀的言下之意,似说甄家还有其他打算。 林延潮听了不好再说,暂且将此事搁下了,等林延寿县试放榜之后再议。 与天子剖明心迹后,林延潮办事之时,也更是放开手脚。 林延潮反正现在‘在野’,他又是一刻清闲不下来的性子,当然全力专注于讲学上。 林延潮每日上午,都会去学功堂讲学,传授弟子课业。 上午讲学,下午士子们自便,不过无事留下的士子仍会留在那研讨学问。 陶望龄,徐火勃二人身为林延潮的‘亲传大弟子’,在门生间也是声望极高,林延潮也由他们替自己处理学务之事。 讲学一个月来,有的人对事功学新鲜过了,也有人俗事在身,向林延潮告辞,或是不辞而别。 但更多人则是选择留下,而且每天在学功堂外,都有要拜入林延潮门下的读书人。 一月讲学完毕,林延潮手中的门生贴子,已有三百多人。 最多听课的士子达两百人之多。 由此可知学功堂,怎可容纳下这么多人。 因此每次林延潮讲事功经学时,事功堂里座无虚席不说,连讲堂前,也有不少弟子们席地而坐。甚至堂外的窗旁也是挤满了来旁听的士子。 尽管人数众多,但授课之时,近两百名士子皆是肃静,内外皆是无声。 有时林延潮身在堂上,看着众士子们听自己讲经学时,那等渴望求学的眼神,心中也不由的触动。 千百年前,孔子杏坛讲学时,不知是不是如此? 自己当年在华林寺见颜钧讲学,心底羡慕,当时自己心想圣人以中正仁义自处,再以师道行于天下! 自己或许有一日能如颜钧一般吧! 讲学十几日后,林延潮将将事功学所学,分经学和史学两类。 歷史上孔子以诗、书、礼、乐教授弟子,并将弟子分为四科,分别是德行,言语,政事,文学,这也是后世所称的孔门四科。 德行有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有宰我、子贡;政事有冉有、季路;文学有子游、子夏。 而林延潮则是将事功学分作了经科,史科。 理学对读史不那么看重,朱熹曾说过,看史只如看人相打,相打有甚好看处。所以理学主张经经二字,也就有了非五经、孔孟之书不读,非濂、洛、关、闽之学不讲之说。 后世清朝举人不读史书,反问太史公是哪朝进士的大笑话。 林延潮则对此表示严重反对。 读书求学也是要有理与气,道与器之分。 比如经是道,那么史就是器。 事功学推崇经世致用,那么就是道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