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位,虽比吏部左侍郎尊贵,但这只是明面上的风光,若是处处被人排挤,受人钳制,那就算你当了内阁大学士,官居一品,那也只是别人眼底的风光。 位子坐的舒服不舒服,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若不痛快,甚至还不如一个能掌握生杀大权的七品县令。 这也是为何张四维要将潘晟赶出内阁的缘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当夜离去后,林延潮立即密书一封给申时行,给他报信张四维有意对潘晟动手。 不过林延潮料想,此事申时行也会知道些风声,因为张四维要对潘晟下手,肯定要先联合申时行才行,否则内阁那过不了。 次日退朝。 东阁会揖后,林延潮正要回衙,却有人来请,说是潘晟召自己相见。林延潮心道,这潘晟干嘛,他明知道这兴办义学是自己的主张,还指使门生封驳,这已经是打自己的脸了,难不成还叫自己当面去批评一番,是警告自己不要依仗着宠信,在天子面前乱说话吗? 内阁有请,林延潮不能不去,于是来到了潘晟的内阁值房。 潘晟与张居正一般,都是美髯公,身为大宗伯多年,自有一股文臣极贵的气度。 潘晟与林延潮道:“二年过去了,老夫还一直记得当年金殿唱名时,念至你名字之时。” 林延潮当然记得金殿唱名时,是潘晟念至自己名字。 “下官谢当年中堂之金口。” 潘晟笑了笑道:“有何金口不金口。老夫还记得宗海你殿试的文章,那真是煌煌之言,记忆犹新。” 听了潘晟这番话后,林延潮揣测这大概是官场上先褒后贬的路数吧。 闲聊几句,潘晟肃然道:“宗海,你兴办义学之案,我以为不可行。” “其中道理,还请中堂示下。” 此案当初在廷议上潘晟就颇有微词,眼下身居内阁了,他自是要推翻。 潘晟道:“增加兴办义学所给银子,老夫可以允,甚至任用海瑞为总督义学之事,老夫也觉得可以为之,但兴办义学专事专设,老夫以为不妥。” “朝廷虽有专事而辖之政,但义学之事,如何可与仓场,河道,漕运并列?以此专设衙门统之,实是太想当然了。” “老夫既掌阁部,想起张元辅在位时,致力于淘汰冗官冗吏。老夫不才唯有萧规曹随,增设一衙门朝廷要添多少官吏,耗朝廷多少钱粮,此事不可不慎重,切不可因一时讨好天子之意为之,故而老夫宁可作这个恶人。” 林延潮听了潘晟之言,心道自己真是误会了,潘晟在阁否定此案,并非是出于与张四维争权的意思,而是出于自己的公心。 林延潮问道:“那中堂是以为此策可行吗?” 潘晟缓缓道:“育人之事,兴以文教,短不见利,然功在千秋,当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