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下乃当今状元,与当年不同,此礼可不敢当。” 林延潮坚持道:“当年若非有老师,哪里有弟子今日。” 胡提学见林延潮如此念情,笑着点了点头,让林延潮施以全礼。 胡提学身边那位许姓幕客也是向林延潮行礼。 林延潮还记得自己当年上门来找胡提学,都是对方接待。当时自己一文不名,不是求胡提学办事,就是上门送上节仪,对方面上客气中带着三分敷衍。 林延潮对许姓幕客道:“许兄乃是故人,不必多礼。” 许姓幕客局促地道:“不敢当,状元公乃朝廷大臣,许某岂敢不向状元公致礼,贵贱有别,状元公称许某贱名忠钦好了。” 林延潮也没坚持,当下请胡提学上座,自己陪在下首,许忠钦就侍立在旁。 胡提学打量林延潮一番,然后叹道:“这一别就是十年,老夫还记得当年在福建督学任上,与你结缘,那时你乃是少年,而今三元之名,天下皆知。而老夫也在浙江任上已是六年,真是岁月倥偬。” 见胡提学念及别来之情,林延潮亦道:“,当初学生不过是山村小童,幸蒙老师青眼,学生一直盼能与老师重逢,今日终于得愿。” 胡提学笑着道:“老夫身为一省督学,为国举才,乃应有之意。你小小年纪,有如许才华,这等神童老夫怎会错过,此乃本职之事,实没有半分私心。后你中了状元,老夫庆喜自己总算有几分眼光罢了,也未向外人宣扬一句你乃吾当初门生。这一次来京听坊间相传,说你放了南闱主考可是真的?” 林延潮心想果真这事已是成了公开秘密,当下道:“回老师的话,确实如此。” 胡提学捏须点了点头道:“衡文之典朝廷向来不会轻授,老夫为官几十年,以未主持过乡试为一生之憾,而宗海得蒙圣眷,切切珍惜,不可辜负圣意,此去应天当思天思地思君思民,持秉公之道,为国举才。” 林延潮称是道:“学生记住了。” 林延潮本以为胡提学亲自这一次上门来,也是请他在应天府乡试中关照他的家人。胡提学对他有旧恩,若他亲口提,林延潮倒真有几分为难了。但显然胡提学并没有这么想,却令林延潮有些意外。 想到这里林延潮随口问道:“那老师这一次入京作何公干?” 胡提学笑了笑,一旁许忠钦插话道:“朝廷外官三年一考,需入京朝觐,东翁在参政之位任至六年,今年是第二次入京朝觐。” 胡提学道:“是啊,老夫乃嘉靖三十五年诸大绶榜进士,三年前入京同年尚有数人,这一次老友凋零已无旧人,本以为无处话聊,却见到宗海你,不由令老夫颇感人事沧桑,令人寻味。” 林延潮笑着道:“这倒是学生荣幸了,只是老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