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有此忧心,陛下不是下旨挽留了吗?” 张四维摇头道:“圣心难测,今日本辅于张文忠之事,尽力周旋,他日本辅若有此难,申吴县肯替老夫这么尽力吗?” 董中书不愧是张四维头号军师,想了半天出了一策道:“相爷,言台失控之事,既是林宗海早有预料,何不如将此事问一问他?就算他没办法,也可借此投石问路,问一问申吴县的意思?看看能否与申吴县修好。” 张四维目光一亮道:“此倒是高策,你立即替本辅致书给林宗海,让他今晚来本辅府邸一趟。” 当张四维书信送至林府时,林府下人不敢怠慢,马上送到正在申时行府上的林延潮手中。 这一个多月来,申时行一直在'称病'之中。 针对张居正,冯保一党的清算,他没有过问。其实大家都知道他的为难,申时行若在内阁,面对对冯保,张居正余党的清算,他是办还是不办呢? 一面是张居正的旧恩,一面是皇帝的意思。 所以申时行还是在家歇着好。一面歇着,一面申时行还向天子上书说,自己称病没有在内阁理事,实在是不好意思,恳请辞俸。 天子表示,工资你还是照领,先生你安心在家养病就好。 天子是要保申时行,但百官却揣测不透天子的意思。这几日来,申时行门庭冷寂,平日络绎不绝上门来拜会的官员,尽是不见。 唯独林延潮却出入如常。 林延潮看了信后,不由笑了笑,递给申时行道:“张蒲州已有悔意。” 申时行看后摇了摇头道:“难矣,若是当初张蒲州听了你的话,此事尚有可为。但眼下言道已握权柄,怎么可能又将此大权,双手再奉还回去?” “是啊,自古以来,大权皆易放难收。”林延潮道。 顿了顿林延潮问道:“恩师可有什么高见?” 申时行道:“眼下要扭转乾坤,唯有在于圣意。只要陛下一句话,还是可以收钳制言台之效,但眼下陛下仍欲继续清算楚党,怎么肯让言台这时候停下来。” “再说就算收权,这句话又由谁来说?张四维是不行,说了就是食言而肥。老夫也不行,身处嫌疑之地,若是进言,陛下会以为老夫替楚党说话。” 林延潮道:“终究说来,是张蒲州不如徐华亭啊。” 申时行摇头道:“非张蒲州不如徐华亭,而是今上不如世宗皇帝。” 申时行此言一语中的,林延潮也是默然许久。 然后林延潮道:“恩师,学生想替张四维,恩师说这句话。” 申时行叹道:“老夫早料到,你要这么做。” 林延潮道:“是的,事实上学生想,张四维派人来请学生,实也是想请教恩师,其中也是存着与恩师你修好的意思。” 申时行点点头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