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里林延潮所带来的下人,随从,也得到盛情招待,都是县衙门里县丞,师爷,六房典吏作陪。 内间里林延潮,杨镐从坐下后,菜也是一直没停过。 冷菜,热菜那是一盘盘的上,还有两个从苏州来的伎子,在旁吹哪弹唱,眉目间皆是风情。 林延潮见杨镐之招待,就知今日所费之金,最少不低于五十两。 这可是一户百姓,五年之费。 但对于这迎来送来的官场而言,林延潮是杨镐的同年,又是五品同知,如此之规格不算太过,只是颇为隆重而已。 林延潮平日不会装出清官的样子,呵斥杨镐如此是不是太过奢侈了,但眼下河北刚刚闹过饥荒,如此却是不太妥当。 林延潮放下筷子,问道:“多谢京甫今日之盛情,但此款待是否太奢侈了?” 这话不好答,杨镐闻言为难道:“若是之前,下官也不敢如此招待司马,但眼下多亏巡抚开仓放赈,民已得食,如此我们地方官也是可以安心。再说以往朝廷大员从此过境,本县也未曾薄待,司马不用介意。” 林延潮心知驿站公费,乃朝廷所出,沿途官员下榻时,自不会与地方官员客气。 之前张居正革职驿政之弊,就限定接待官员规格,但眼下张居正一死,马上就有朝廷官员攻讦此事,于是张四维,申时行就废除了张居正原先定下的规矩,所以杨镐此举还是‘合法’的。 林延潮沉吟半响道:“若是以往,京甫之招待,吾绝不会却之,但是今日河南河北都在受灾,百姓们衣食无着。若我们如此铺张,万一为朝中所知也是不太好,在下现在可是被贬之身啊。京甫兄,你看?” 杨镐闻言露出理解的神色,肃容道:“司马之清正,小弟方见之,这才是为民请命的林三元。” 当下杨镐出门外道:“传驿丞来!” 不久驿丞入内叩了头后道:“两位大人,是不是吃的喝的有什么不习惯?卑职立即命人重作。” 林延潮道:“那倒不是,告诉厨房一声,菜不必再作了,还有外面的歌伎也是请走吧。” 杨镐点点头,然后对驿丞道:“不错,就依司马大人说得办,还有今日驿站就以五品同知之费接待,多出的钱,本官自己拿钱垫上。” 驿丞听了笑着,以为二人在装清廉,以往路过官员只有嫌弃招待哪里哪里不够,却未挑剔他们招待太好的。 于是驿丞笑着道:“两位大人,你们这么做不是折煞卑职吗?卑职……” 林延潮闻言沉下脸来,打断驿丞的话:“不是与你开玩笑,叫你办你就办。” 驿丞听林延潮之言,顿时赧然,当下赔罪道:“卑职说错话,还请司马大人见谅。” 杨镐转过头看向林延潮心想,当年我与林延潮皆是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