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兵,乃应有之义。来人,将此人拿下革去一切差事,先枷号三日再收押论罪!” 黄越担心道:“那河道衙门那边?” 林延潮道:“让李子华尽管告本官的状好了!无论是京状,藩司,臬司,分守道,本官奉陪到底!” 众官员闻言顿时大为解气。 为官不强硬,整日顾头顾尾,何谈事功。 林延潮又道:“这次本官要办的,不仅仅是堡长一人,本府治下所有堡长铺长,若有违反乱纪者,一律拿下,不必过问河道衙门意思。” 众官员们面面相窥,这可是把河道衙门往死里得罪了。 孙承宗朗声道:“不错,抓一个是得罪,抓几十个人也是得罪,索性一并抓了,得罪就得罪到底。” 也有人担心,河道总督李子华可是正二品大员,而林延潮只是正五品,两边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级数。 林延潮不是不知,但他认为若真要修一条好堤坚坝,那么清理堤坝上这些'蛀虫',就必不可少。 多年河工,多年河弊。 这些管河工官吏,如之前所举违反之事不少,林延潮不能协助丘橓抓一省贪墨的官员,那也就罢了。 但若是连自己一府治下,贪墨河工的官吏都收拾不了,那还当什么官?老虎自己打不了,苍蝇还不能拍? 所以这一次林延潮彻底翻脸,他的授意之下,府衙县衙捕快尽数出动。 这些河工平日可谓作恶不少,公然勒索地方,敲诈百姓,根本不需要什么收集证据。 一日之内,归德府沿河堡长三十五名,铺长百余,被拿几乎近半。得知这些蛀虫被抓,沿河老百姓蜂拥至各县衙府衙告状,顿时讼状堆积如山, 林延潮一口气抓了七十余名管河的吏员,引起河南不小的官场地震。 被拿的官吏都是河道衙门治下的河兵,林延潮抓拿他们根本没有和河道衙门商议,甚至事后告知也没有。 此举等于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河道总督李子华的脸上。 就在林延潮要审问断罪这些吏员时,大梁道分守道参政方进赶到归德府,示意林延潮收手。 方进与林延潮虽是'自己人',这一次要不是林延潮,他搞不好就被丘橓给咔嚓了。但他为官一贯谨慎(怂)。他不是不支持林延潮,但是他更怕得罪河道总督李子华。 所以他来归德府立即让林延潮停手,当然他话说得十分委婉,告诉林延潮朝廷新任命的归德府知府马上就要到了。 你这代理知府的任期结束了,老夫实不能给你撑腰,这一切麻烦事等新任知府来了以后处理。 方进都这么说了,林延潮也只能停手。同时腹诽这吏部的任命,早不下晚不下偏这时下,自己署理归德府府事以来,几乎将府里变成自己一言堂,这下好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