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安排在自己的幕中做事。 这在官场上有个词叫‘坐幕’,说是幕内有不理事而空食束修的幕友。 一般都是什么人坐幕? 就是上司安排给下属的幕僚,这些人赶不得,又不能委以重用。所以就是不用其人,给与幕金养着。这些人来林延潮的幕中,也不用做事,每日养着衙门里喝茶,同时也会给他们支取一份幕金。 又没事干,又有钱花,对家里又有交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若受不了归德府穷苦的,就索性派至开封府去‘办差’,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要知道林延潮门下幕风,学风一向很好,岂容人败坏。同知署与府衙不在一个衙门,所以幕僚们没有沾染上衙门里的习气。 幕僚们也多是林延潮的门生充任,彭端吾,袁可立,侯执蒲等门生平日研习经史,然后也会向师兄们学习一二。 这些师兄,也不吝赐教,同窗间没有利害关系,人情味颇浓。 幕僚中孙承宗乃淳朴君子,论及文章那也是状元之才,如此人物,又不是死读书的人,办事极稳重极有分寸。故而林延潮将自己的官印相托,由孙承宗掌管着签押房。 林延潮让彭端吾,袁可立,侯执蒲这些门生跟着孙承宗学习一二,也算是找个靠得住的人,帮自己带学生。 彭端吾,袁可立,侯执蒲,甚至不时从开封至归德府来拜访林延潮的三袁,对孙承宗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说得无论学问还是人品都可以作大儒,为何不去做官,名列两榜,反而屈居在此作一幕客。 孙承宗闻言很谦抑的人道了一句,吾墙及肩矣。 听了孙承宗的话,大家都是恍然。 这句是子贡的典故。 有人夸子贡比孔子更贤能。子贡听了后,连忙说‘好比宫墙,赐(子贡)的墙只到肩膀,你们能看见里面如何如何。但夫子之墙高及数仞,你们若找不到门而入,就窥见不了其中之美。 孙承宗眼下之意,你们见我如何如何,不过是孙某的墙比较低而已。我孙某今日这些本事,也不过在林延潮身边数年学来的,人家才是夫子之墙。 闻言门生们对林延潮生高深莫测之心,但对孙承宗更是敬佩,平日受他影响最深。 这一日,袁氏三兄弟又从开封过来,他们也知要见林延潮一面不容易,但能与孙承宗见一面,从他身上学一二,那么也是不虚此行了。 果真林延潮不在府里,被付知远召去议事了。 河工署里,林延潮不在,一般是孙承宗主持。 林延潮对袁家三兄弟很看重,不仅仅他们是布政使外孙的缘故,而孙承宗也觉得三人是可以交往的君子。 屋外午后的阳光正好。 诸人围坐聊着诗书经史之事,没有什么比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畅聊,更适合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