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大厅里坐的都是赵家核心人物。 他们中任何一人拿出去,在归德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下面不是掌握着几家当铺,顷银铺,或者米店,粮铺,再不济也打点着上千亩近万亩的田庄,有几十名佃农供给驱使。 在几日前他们还在依托着赵家过着人上人的日子,但一夜间他们已是摇摇欲坠。 不说二十万两他们赵家给得起,给不起?最重要是他们给了,林延潮能不能留给他们一条活路。 丘明山道:“东翁未满弱冠大魁天下,当今天子点为状元,眼下到地方出任四品大员,正所谓年少重威,怎可忍受尔等如此挑衅。” “你们赵家弄出这一次府试弊案来,若是坐实,府台轻则吃了挂落,重则乌纱不保。敢动东翁之乌纱帽,你们赵家不知是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的,若不拿来立威,何以镇服地方那些宵小,所以按照常理,你们赵家谁求情也没用,是要拿来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的。” 丘明山做了一个上下一旋一折的动作,换了谁都看出来,这是拧断鸡脖子的动作。 动作很粗俗。 赵家的众人都是露出不满之色。 丘明山道:“丘某在这里没有将诸位比作鸡的意思,但恕丘某直言,在府台眼底,对付赵家与对付只鸡,也不会有太多的区别。” 赵家当即一片沉默。 赵老太爷道:“赵家现在已是任人宰割,那么丘先生这一次来意呢?” 丘明山道:“那就要说归德府现在因为修河,到处都在缺银子,这算是你们是赶上好时候了,拿钱买命。只不过该罢官仍会罢官,该革去功名仍革去功名,包括这位赵大公子的举人功名,但好消息是,至少你们一家性命无忧,丘某可以担保,连赵府的一只鸡都不会有事。” “丘某来前府台交代过了,他对杀人没兴趣。他要的只是钱,钱,你们懂吗?” 赵家的人闻言,都是哑然。 哪里有话说的如此露骨的,不说林延潮文宗的身份,人家好歹也是朝廷命官。 如此不顾身份的话,在丘明山说来简直是不要脸。 赵伯诚道:“丘先生,你们这么做,与明着上门打劫有什么区别?” 丘明山道:“赵大公子,眼下赵家之劫就在眼前,你在与丘某商议丘某此来是否打劫,对你们赵家的事又有任何帮助吗?” “你赵大公子一定要当作丘某是在打劫,那就如你所愿。丘某也不用脱裤子放屁了,直接问一句在座的是要钱,还是要命?” 无耻之尤啊。 简直是不知廉耻。 居然还有这样明目张胆的要钱的。 赵家众人都是在心底大骂,但是他们偏偏又不敢骂。 赵大老爷道:“二十万两实在太多,我们赵家确实拿不出来,就是变卖了也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