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手了?” 孙承宗连忙道:“启禀府台,这打坝放淤的事,是孙某一人办的,县尊就是相信孙某,这才将所有之事一手交托,是,孙某辜负了他。此事与其他任何人都是无关,都是孙某一人的过错。” “一人的过错,你将所有都揽在身上?那你与本府说说你过错何在?” 孙承宗沉吟了一阵然后道:“孙某以往在府中办事时,托着府台的名声,上下官员,吏员对孙某都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有什么事看在府台的面子上,他们也不会与孙某计较,故而孙某不免傲慢,以为很多的事,都是一力成之,却忘了在下不过是府台的师爷缘故,他们并非尊敬孙某,而是尊敬府台,他们知道府台处事的手腕与办事之精细,就算能瞒过孙某,也瞒不过府台,所以在下能够成事,都是托府台之故。” “而今孙某才知道纸上得来终觉浅,什么事在衙门里都是别人过一道手的,孙某只要审核一番即可,但真正办事时,方方面面都要顾虑周全。到地方修坝治河,打坝放淤真正办事时,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孙某运筹帷幄尚能成一二,但亲自历事决断一切,却并非孙某所长。” “各县之中,柘县河工之务最重,淤地最多,府台将如此重任交托给孙某,但孙某却犯了纸上谈兵的毛病,实在是有负府台所托。” 孙承宗说的确实诚恳。 林延潮听了半响,然后从桌旁取了账本来,放在手中道:“你说是纸上谈兵,以至于误了河工之事,但是本府看了账簿,就算是纸上谈兵,最多也是修不成堤,但也不至于河工之费超支了一万六千五百五十七两。” “一万六千五百五十七两?柘县去年整个县的税赋加在一起还不够相抵的,这多出的费用是怎么回事?这亏空谁来填?” 孙承宗沉默了一阵道:“孙某惭愧。这一次在下特意向府台谢罪,就算是倾家……” “孙先生,你我相交一场,我怎么会让你到这个地步,但有些话,本府还是要替你问一问,”林延潮翻开账本道,“本府看过你账,也派人查过你的堤,你们拓县所修的堤坝,都是好工好料,远胜于其他各县采买的工料。至于每段河堤所用都比其他县多了三成之多。” “比如老河口这一段堤坡,河工署下文此堤的规格修一丈高,半丈宽就好了。但你修了两丈高,一丈宽。没错如此老河口的堤段,可成御百年一遇大水的坚堤,但如此用工用料,远超本府其他各县,那么超支也是理所当然。” 孙承宗道:“府台真是明察秋毫,孙某当初只想……” 林延潮道:“你只想给老百姓办实事对吗?所以不惜好工好料,都用在堤上,能用多少就用多少,还将险工之处都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