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内阁昨日票拟,由你与礼部朱侍郎二人为庶吉士教习师,旨意方才下达已是到六科,老夫提前先恭贺宗海了。” 林延潮笑着谦虚道:“下官才疏识浅,以后还请中堂,大宗伯指教。” 沈鲤道:“说到此事,言官上奏每科所取庶吉士选数留数具不必多,陛下命礼部部议,不知内阁有何示下?” 林延潮心想,言官真是管的太宽了,竟要控制起庶吉士的人数,以及留馆翰林的多少。 王锡爵看向林延潮问道:“宗海,如何看的?” 林延潮道:“下官以为翰林乃储相,不入翰林,不得拜内阁大学士。内阁大学士乃宰相,政府中枢,必得其人不可,若是减少庶吉士人选,可能会有遗珠之憾。” 沈鲤道:“那么宗海的意思是反对了?” 林延潮道:“下官以为朝廷当多重用循吏,有足够治理一方经验的大臣,若朝廷肯放宽非翰林不入内阁的标准,那么庶常多少倒在其次。” 非翰林不入内阁,大明律里从没有说这一条,但这不成文的规矩,反而比写进大明律里更有用。 林延潮若是普通翰林,说这一句话,肯定是得罪人了。但他本身就是翰林学士,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显然不是,他讲这一句话在沈鲤,王锡爵眼底就是切实敢言了。 这场议论波澜不惊。 恩荣宴后,林延潮赶到了申时行府上。 这时已是快至亥时。 林延潮将张鲸,舒弘志,王锡爵的事禀告给申时行。 申时行肃然道:“你动的手脚,瞒过别人可以,但瞒不过王太仓。人家是当朝宰相,为官几十年,什么手段没见过,你切不可仗着一点小聪明,视朝中无人。” 林延潮道:“是学生当时没有计较这么多,只是想着一边如何秉公取士,一边如何应付张鲸。” 申时行点点头道:“老夫明白,王太仓既然是这么说,就是没有追究的意思,就算要追究,就凭那一笔,谁也看不出是你写的。只是老夫不明白,你什么时候与张鲸走到一起?” 林延潮道:“当初学生下诏狱,若非事先请托张鲸,不死也脱一层皮,故而欠下了人情。这一次会试,他要学生帮忙,学生无法拒绝。” 申时行恍然道:“难怪如此,官场上谁都有身不由己之时。但张鲸此人跋扈无忌,行事张扬,结党受贿,早晚自取其祸,你切不可离的他太近,免得到时候引火烧身!” 林延潮道:“学生谢恩师指点,只是学生心想张鲸也有张鲸的用处。” 申时行闻言脸上露出询问的神色。 林延潮解释道:“眼下朝堂上沈宗伯,赵用贤各自都是物望所在。尤其赵用贤动则抨击时政,李植,江东之,羊可立争向从之,此乃恩师的心腹大患,张鲸行事不端,也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