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会高兴,但今日则不然。但是自己必须得迎一下,否则就太失了礼数。 林延潮抚着短须片刻方道:“也好。” 林延潮在轿中整理好衣袍冠带,这时前方锣鼓齐鸣,爆竹声震耳欲聋。 林延潮闭目坐在轿中不为所动,轿子又行了好一阵,在旁的陈济川呼道:“停轿。” 前后呼和声音连绵不绝,随着轿子前倾,林延潮不需人动手,自己掀帘而出,旁顾左右但见四面已是人山人海。 左右把守的不是普通的士卒,而都是抚院的机兵,各个身着明晃晃的铠甲,可谓鲜衣怒马。 而道左接官亭的牌坊下垂手候立十几名官员,大多着着绯袍。 这时左右官兵持手炮鸣响。 砰!砰!砰! 随即锣鼓之声再度响起,令人震耳欲聋。 林延潮头戴儒巾,身着襴衫,看上去不过是普通的读书人而已。说是衣锦还乡,但林延潮到穿得极简单。 林延潮走了数步,然后站定向远处百姓一揖,然后提起下摆来到接官亭的牌坊前。 这时垂手恭立的众官员们一并行躬身行礼道:“恭迎部堂大人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林延潮看到居中一位昂首捧肚的中年官员,肯定就是一省之封疆大吏,以佥都御史巡抚福建的赵参鲁。 赵参鲁是宁波人,闽地的地方官很多都是浙籍。 “劳动抚台出城相迎,实在是林某的罪过了。”林延潮淡淡地笑着道。 赵参鲁是一高官官,平日起居八座,威势并比寻常,在地方里就如同土皇帝一般。林延潮官位虽比他高,但年纪却比他轻。 赵参鲁也是拿捏着分寸道:“部堂大人,本官是代表家乡父老而来,否则就是本官的罪过了。其实昨日得知部堂大人荣归故里的消息,这省城的百姓都是自发而来,本院可没有半分强求。” 林延潮听了赵参鲁的话放眼看去,确实在接官亭后簇拥着无数官绅百姓,翘首看着这里。 这一刻林延潮唯有叹道:“林某谢过家乡父老了。” 然后又向赵参鲁道:“也谢过了抚台了。” 赵参鲁笑着道:“部堂大人哪里的话,这是本院的荣幸才是。部堂大人还未回乡时,本院即接到金庭年兄的来信,但驿路上一直没有消息,直到昨日方知部堂大人行踪,仓促之下还是有疏漏的地方,还请部堂大人海涵。” 赵参鲁与吏部尚书朱赓都是隆庆五年进士,而且还是同乡兼同年,他这话里暗指二人关系非常密切。 听对方这么说,林延潮笑了笑道:“真是有劳大宗伯牵挂了,林某在翰院,礼部时多蒙大宗伯照拂,林某是以师长事之,而今日见了抚台理应称一声世伯才是。” 赵参鲁听林延潮这句话,当即在下属面前颜面有光道:“万万不敢当此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