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点点头,“你们要知道朝廷里不少官员对你们有所偏见。” 钟骡子道:“大宗伯不要误会,我们子弟都是运河上贫苦人家出身,大家聚在一起,并非为了生事,而是大家能相互扶持,不被贪官污吏,地头蛇欺负,大家能够有一口饭吃,能够活命。” 林延潮道:“朗朗乾坤之下,朝廷哪里有那么多贪官污吏?就算有,你钟骡子既认识户部云南司,通州仓场,坐粮厅,手下还有三千弟兄,直接向朝廷陈情就好了。” 钟骡子闻言苦笑道:“大宗伯所言……所言极是。但是现在有人却往我们泼脏水,说我们以拜罗祖为名结社意图对朝廷不轨。” 林延潮道:“只要将话说开了,就没什么事。好了,之前囚你在此,是因为不清楚你的底细。” “现在我不会拿你见官。因为朝廷现在暂时没有为难你们的意思。但是我也要好言相劝你一句,要约束子弟,不为祸地方才是。” “好了,你可以走了。” 钟骡子闻言大声道:“大宗伯明鉴,若是你不出手相救。我钟骡子一人无妨,我那的三千弟兄就要遭难了。” 林延潮摇了摇头道:“你的弟兄任意一人不过平民老百姓,但聚集在一起就不能等闲视之。本朝以严法肇始,眼下虽对民间帮会纵之以宽,但不意味着将来也是如此。你们若真的遵纪守法,朝廷不会有二话,但你们却以此为帮会,聚众对抗朝廷为实。那么吾身为朝廷命官不仅不会替你们说话,更要免得引火烧身。” 钟骡子闻言负气道:“如此请恕我钟骡子来错地方了,我本以为部堂大人是一位能够为民请命的大人呢。” 林延潮冷笑道:“你不用拿言语我激我。本部堂不会吃你这一套。” 钟骡子神色变了变,然后磕头道:“部堂大人!我们现在确实是走投无路了。” 林延潮道:“你现在性命捏在本部堂手上,一句话即可夺去。其实本部堂亦甚是可怜你们,你们沿河的弟兄每年在水上讨生活,风里来雨里去,吃了多少辛苦,但大多数钱都给官吏仓吏,保家掮客,闸官经济,车户脚夫,雇夫斗甲赚去,最后到自己兜里能剩几个钱?” “你们以拜罗祖为名,自命粮船帮自保,想不被沿河的贪官污吏欺负。但是你们行事诡秘,不少弟兄在刀口上讨口饭吃,我固然知你们粮船帮的弟兄义气深重,但越是如此朝廷越不待见你们,连沿河不知底细的百姓也惧怕你们,此中滋味着实难受。” 钟骡子闻言不由道:“部堂大人这话说到我钟骡子心底去了,仿佛部堂大人就在水上生活过的,小人嘴拙,部堂大人是文曲星,怎么会操这下九流的贱业。” 林延潮穿越前对所谓漕帮盐帮的认识,来自戏说乾隆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