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一语之下,众官员们都看向了赵用贤。 林延潮任正堂来不到三个月,礼部大小事务井井有条。且还从兵部里收回了封贡,以及会同馆的管辖之权。 部中上下官员对林延潮又是佩服,又是敬畏。 至于赵用贤对此也是深有了解,他与邹元标,顾宪成二人一直有书信来往。 邹元标赞林延潮有相才,认为将来至少会为清流发声,是一个可以争取的人。而顾宪成则认为林延潮功名利欲之心太重,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上二事疏,能死谏君王的林延潮了。 赵用贤当然也有邹,顾二人这样的顾虑,他与林延潮接触数月以来,认为此人比较复杂,身上既有小人的一面,也有君子的一面,不过身为礼部右侍郎,他也不愿有些事上与林延潮闹得太僵,但又觉得有些事上要与他划清界限。 赵用贤当即问道:“吏部尚书为大宰冢,列为六部尚书之首,手握铨政,主管天下官员的升迁,下官以为朝廷廷推官员,应当以公允不公允,堪任不堪任为先,何来有利不有利为先。” 听了赵用贤的话,众官员都是暗暗摇头。 林延潮闻言指着房内摆一盆花道:“赵宗伯,你看此花,这四时变化依据天道,但决定花开花谢除了天道之外仍另有规矩,诸位以为此话对不对。“ 众官员都是点头。 黄凤翔笑着道:”大家都是一个部里的同寅,既然关起门来说话,方才正堂这么说也就是不把大家当外人看待。” 下面的官员都是纷纷此起彼伏地点头,表示恭敬从命。 赵用贤当然林延潮话里的意思了,他道:“下官受教了,那么依赵某之见,当今刑部尚书陆司寇,户部尚书石司农都有贤名在外,皆可称堪任人选,若是吏部尚书出自他们二人,赵某以为可称堪任。” 林延潮闻言点了点头。 散去后,赵用贤与精膳司郎中陈泰来一并踱步回衙。 陈泰来道:“右宗伯,可知正堂心中意许是何人?” 赵用贤道:“看来也不外乎石东明,陆平湖之一。” 陈泰来道:“方才右宗伯所言论贤名,石东明,陆平湖都不相伯仲,但贤名之后,众人都多畏石东明,而心许陆平湖。” 赵用贤道:“石东明刚正不阿,从来不搞结党营私的一套,当然众官员敬而远之。但他若为吏部尚书,我倒是以为更公允一些。” 陈泰来道:“右宗伯所言极是,但石东明敢于任事,若由他来主持铨政,并非他之所长。反而是陆平湖既有清名,又……” 赵用贤闻言站定脚步道:“果真如正堂所言,天道之下自有人情变化,你与陆平湖分属同乡,替他说话也是理所当然。” 二人闻言都是大笑。 次日阙左门九卿廷议。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