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退了。” “不送。”许国重新坐下,喝着六安香茶。 李文辅离去后,众中书们都不敢作声,垂着手站在一旁。 倒是许国一面喝茶,一面道:“你们追随老夫多年,大家公事一番是难得的情谊,若是有机缘,老夫请你们回歙县看一看。” “歙县是个小地方,但是徽墨歙砚却是名闻天下,还有读书人也是有风骨的。老夫这么说倒有几分自卖自夸,不过你们到了歙县倒是有一处地方一定要去看一看,你们可知哪里?” 众中书都是闻声道:“我等愚钝,还请阁老明示!” “那是一座大石坊,万历十二年时缅寇入侵,老夫运筹帷幄平定了叛乱,天子加恩眷酬赐予老夫一座大石坊树在乡间。这普天下的石坊都是四脚,唯独老夫这牌坊乃是八脚,这天下仅此一座,你们说你们到了歙县要不要去看一看。” 许国说到这里,既有几分缅怀,又是有几分得意。 众中书道:“我等当然愿意沾一沾阁老的荣光。” 许国点了点头,脸上笑容敛去道:“若是君臣相得永如此刻那该多好,可惜啊。可惜啊。老夫昨日那一番肺腑忠心之言,反令天子见疑啊,好了,你们暂且退下吧,老夫想静一静。” 众中书们闻言还能说什么,只好一一离去。 所有人走后,许国一个独坐太师椅上出神,而面前的桌案上正放在天子给他谕旨。 这旨意上写着是什么呢? ‘卿前误随小人之后,以迟大典,今又激烦,意实何在?不得以此挟君托故。’ 这一句话可谓没有给许国任何情面。许国请求天子于明春册立太子,天子反而将太子延误推迟册立的责任都怪在许国身上,言斥他以舆论挟持天子。 所以到了此刻,许国知道天子对自己多么厌恶,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颜面再留在文渊阁里了,他的次辅的生涯要在此结束了。 许国想到这里,连连苦笑。 一直等到天色暗后,他仍不知觉,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值房之中。 最终一名下人推门入内道:“老爷,天暗了,要不要回府?” 许国回过神来道:“老夫差一些忘了,众人都走了吗?” “是啊,大家都走了,再迟一些宫门就要闭了。” 许国点点头道:“老夫知道了。” 当即许国从值房里离开,他与下人走到文渊阁空荡荡的廊道上,愈发感觉寂寞冷清。 特别是今日,这文渊阁里不知为何,冷清至只能他与下人两个人。 等到他走到阁臣的公座处,许国看着圣人的铜像,以及内阁大学士们的公座不由停下脚步。 许国迈步上前走到东首第一张椅子前熟视良久。 许国身在内阁多年,当然知道当年内阁大学士李贤与彭时的对话。 当时李贤要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