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的书房里,但申时行说出这话时,林延潮心底一凛。 这阁臣二字,不知为何物,但此刻却一下子戳中了林延潮的心底深处,释放出一等欲望来。 林延潮将此念头压下,见申时行若无其事地笑着。林延潮已知自己方才面上的失神已被对方看在眼底。 林延潮正要开口,申时行却伸手一止当即道:“你不必着急回答,老夫即将归里,你们师生一场,今日我就将此为题目,最后考你一考,你要当作当年在会试般,仔细思索来答之。” 林延潮闻此倒是回想起了十多年前,自己在贡院会试答卷时的自己。当时自己的文章被申时行,余有丁所赏识取中,点了会元,最后才有了自己今日。 林延潮郑重地思考了一会,才道:“辅臣之位,乃官员之率表,使各卿各安其职,学生何德何能能居此位,也不敢有此野心……” 申时行闻言一晒,然后道:“老夫已是致仕,你就不要拿官场那一套的话来说。你不要顾忌,尽管直言。” 听申时行之言,林延潮想了想当即道:“学生仔细一想,是不是学生年不过而立,仕官资不过十二年,无论年纪和资历都是不够,所以让学生再熬一熬资历,等到水到渠成的时候,就自然而然负天下之望入阁了。” “负天下之望……”申时行拿林延潮这句话里这二字于嘴边咀嚼,然后摇了摇头道:“老夫虽也有这念头,但因资历年纪而不荐你入阁都不是老夫心底真正的想法。” 林延潮闻言心道,难道不是资历年纪,那又是为什么呢? 他想起当年张居正荐潘晟,张四维荐许国入阁的时,当即问道:“恩师可是为了避嫌?学生是你的得意门生,学生能有今日都是恩师一手提拔。若是恩师荐学生入阁,虽说举贤不避亲,但圣上心底总有不舒服之处,甚至有的官员士子也会因此对学生有所看法。” 有的官员,当然是邹元标,赵用贤那一派持清议的官员,还有就是在野山人,士子生员等等。 申时行微微点头,却没有再说。 林延潮心想这也不是,他想着申时行之言并非无的放矢,再把他方才说的负天下之望几个字拿来反复咀嚼一二,他突然想到这就犹如科举考试的题眼一样,破题就在这里。 没错,正是如此。 之前自己的与邹元标的争论,申时行,许国为何去位,以及申时行推荐阁臣人选,这种种串联在一起其实都是关系都一件事。 林延潮恍然明白了,当即问道:“恩师所指得是不是天下之望与帝心之间?” 申时行赞许地道:“这即是破题了。” 林延潮与申时行同时露出会心一笑的神情。 这道题目他是做出来了。 林延潮道:“学生不过一知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