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要自荐为妾屈居人下,却也不甘心。奴家也是无知,一个命如纸薄的风尘女子竟然也敢心比天高。” 楚君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如释重负一般,泪水滴落,当即向林延潮盈盈一拜:“当初都不敢争,又何况现在已是年华不在,又无徐娘之姿,今日奴家能见部堂大人一面,得赞一句红颜知己,奴家已知这一生没有虚度了。” 林延潮闻言微微一怔,他此刻忽然想起那林阳寺的梅花。 龚子楠还与自己约定到了梅季去赏一赏那满山梅花盛开的盛景。 但是自己要到了约定的时候,却奉诏进京拜礼部尚书了,也不知道那梅花开得如何。 若是佳人仍在,不知风姿又比那满山梅花如何。 可是当时自己心底所念唯有仕途,连与龚子楠打声招呼也不曾。 上一世自己纠缠于感情之事中,而这一世自己忙于仕途,走得太快太急,一路上倒是错过了不少景致。 想到这里,林延潮心中不免五味乏陈:“楚姑娘尽管在这里弹琴,若是有事,可以随时持我的帖子来府上找我帮忙。” 留下这句话,林延潮看了一眼这琴馆,然后带着随从们离去。 却不知楚君依旧下拜,不敢抬头相送。 从琴馆回来后,林延潮心底的郁闷之气是好一些。 自己很多事都堆积在心底,这自然不好。 于是在家里趁着有空他也与自己的老师,同年,同乡来信往来,向他们说了自己的难处与困境。 大多人都出言宽解了一番,有些则是肺腑之言。林延潮也通过这些良师益友们明白,官场自有他的浮浮沉沉,自己当初声望太隆,名望太盛,故而天下人对他寄予厚望。既是厚望,那么一旦自己达不到,那么遭来的就是抨击。 眼下自己因为此事而名望受损未必不是好事。既是世人对自己有误解,那么自己要做的就是沉默以待,而不是如原先那样着急出言反驳。 朝堂上的事不顺心,那么就在公衙里少待一些,廷议上少说话,由着风头正劲的石星高谈阔论好了。 而林延潮可以多抽出功夫反求诸己,寻修身之道,同时也多陪陪家人。 虽说朝堂上有所回避,林延潮仍是按部就班,办着自己的事。他致书山东右布政使郭正域,副总兵楚大江,让他们准备好海船济辽之事。 而这时候战局也有转机,朝鲜陆上连败,但海上却陆续传来捷报,朝鲜国王向明朝报知在海上屡次大胜倭军,斩首倭寇缴获水师战船无数。 当时朝廷上有不少人怀疑朝鲜的战绩,怎么陆上被打得这么惨,怎么在海上却赢了这么多战,倭寇从海上来,不是一向擅长海战嘛? 而林延潮对朝鲜战报却是信之不疑,这必然是朝鲜水师名将李舜臣连续取得的玉浦,泗川,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