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望一眼。 突然景阳宫的钟声响起,张诚问道:“这都是什么时辰了?林侯官进去多久了?” 陈矩道:“差不多半个时辰了。” 张诚看了一眼天色不由道:“都这么久了,还没半点消息,也不知谈得如何?” 二人正说话之间,一名小火者匆匆从外赶来向张诚耳语几句。 田义,陈矩但见张诚脸色一变,当即从口里骂道:“真是一帮祖宗,这些鸟言官又在闹事了!” 而半个时辰前,乾清宫里气氛是一片肃然。 但见天子一言一句间都带着兴师问罪之势。 此刻林延潮跪拜在地,若是王锡爵不开腔,他唯有暂且认个错,然后再图谋巧言狡辩,但是林延潮却没有这个担心。 但听着王锡爵开口接话道:“回禀陛下,此事责……责不在礼部。” 林延潮闻言知道下面不必自己说话了,完全看王锡爵怎么说了。 王锡爵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当初老臣在内阁奉谕,初时圣旨上有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之语,以为国本之事已定,心底实是无比欢喜。后来闻之礼部焚诏之事,老臣一开始也是盛怒,心想礼臣为何如此不识大体。但后来礼部部臣科臣一并到臣之寓盛称,元子封王,从来无此事体,三王并册,名分如何能辨?并责臣蒙恩如此,万里入朝,将陛下心底所赞成之事反而弄巧成拙,令百官生疑。将来万世误国之罪皆归于臣。” “老臣闻此深感惶恐,心想本来宗祧大计,不欲居名,故而事先不曾与几位阁臣相商此事,也没有将圣谕告之任何人,但如此物议汹汹,老臣也不由反思再三。三王并封,老臣窃以为虽合乎天理人情,但已令满朝大臣疑有二东宫之说,反而不美。历朝储位嫡出无几,即陛下十龄正位,亦未尝言待嫡也,今不法近事而援引祖训,这都是大臣们不明白的地方。” “故而唯有杜绝百官们的猜忌,老臣唯有请皇上收回成命。” 林延潮听了王锡爵之言笑了笑。 而天子道:“三王并封之事,激起百官如此物议,朕也没有想到,但是礼臣林延潮深受皇恩,却违圣命,总而言之这焚烧圣旨必须重处!” 林延潮听天子虽说重处,但口吻却没有那么严厉。 王锡爵道:“回禀陛下,老臣这一次入朝,本望为皇上处画家事,调停众口,以报皇恩之万一。但此事一起,臣处置仓皇失措,奉行欠妥,以至于廷臣们纷纷进言,礼臣焚诏,以至于上干威怒,说起来这一切都是臣的过失,而不关他人之事。” “但是老臣有一言不得不说,大臣们凭公心直言时政,此乃祖宗家法所许。至于礼臣焚诏之事虽是妄愚,但唐有何易于,宋有李沆,这二人都是忠勤之臣,时未见人主责之。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