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所言,朝廷缺钱之事。这一次宁夏之役,虽说起因于边将哱拜父子的叛乱,但更内在的原因起于朝廷对宁夏镇军饷的拖欠。宁夏镇的士卒已经许久缺粮缺衣了,并且数次向巡抚衙门讨要未果。 最后哱拜父子叛乱,顿时一呼百应,朝廷虽胜了这一战但用了两三百万两银子,更不用说掘河水淹宁夏镇的种种损失。只要是边军粮饷能够充足,怎么会有这样得不偿失的叛乱之事。 陆光祖又道:“前郧阳巡抚李材因参将万春叛乱之事,已经幽闭五年,朝廷上大臣们的奏疏论救不断,当年刑部尚书李世达、左都御史吴时来、大理少卿李栋都言念在他云南平乱的战功上可以以功抵过,但是都为陛下所重责而夺俸。” “陆某以为李材有知兵之名,所以不因万春造反,而将他所有功劳抹杀。眼下朝鲜正在用兵,李材又有擅用火器之名,不如令他戴罪立功调去朝鲜平倭。不知元辅意下如何?” 说到这里,陆光祖偷看王锡爵的脸色。 王锡爵闻言道:“天子十分厌恶李材,别说是去朝鲜,就算是复官也是极难。至于替代宋应昌为朝鲜经略的边臣,老夫已有人选。若是与绳借用此事来探仆的口风,那么应该可以安心了。” “陆某不敢,”陆光祖心底一凛,“陆某没有窥探的意思,但既然问到新任朝鲜经略不知元辅意属何人?” 王锡爵看了陆光祖一眼,然后笑了笑道:“与绳兄何必明知故问呢?” 陆光祖抬起头对上王锡爵的目光,王锡爵这么问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了,难道对方想要摊牌不成? “那么确实是林侯官了?” 上一次王锡爵逼林延潮去朝鲜,二人失和。 但这一次王锡爵亲自去林延潮府上,却是两人和好。 王锡爵急于林延潮修好,是为了什么? 见王锡爵不置可否,陆光祖抚须道:“如此就太便宜他了。因为林侯官焚诏之事,陆某担心天子龙体有恙,前日用密疏给天子请安。现在林侯官既能引动圣怒,最后还能落一个出外镇朝鲜,实在是他的洪福。” 陆光祖借着对林延潮的不满,不动声色地将他密疏的内容给王锡爵道出。 这话很显然是对王锡爵解释,同时表明自己没有丝毫异心。 王锡爵脸色神情有些淡漠,似对于陆光祖这样解释的话完全无动于衷。 陆光祖心想,自己确实只是上了一封请安奏折,为何王锡爵却是这个脸色呢? 但见王锡爵道:“与绳兄,可知丁谓王曾之事?” 陆光祖一听王锡爵提及丁谓,王曾之事,心底顿时冰凉。他知道从这一刻起,王锡爵与他决裂了。 何为丁谓,王曾之事? 这二人都是宋时宰相。丁谓逐走了寇准,在朝堂上权势可谓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