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参政捏须道:“料场被烧,有心无心,天灾人祸,本参都不放在心底。眼下本参只问你,这桃花汛转眼来了,这堤你能不能修下去?”
官场就是如此,不问过程,只问结果。
林延潮闻言答道:“既大参相询,下官唯有如实答之,大料被烧后,堤上民役已是停工了。”
哼!
方参政重重拂袖,留下林延潮一个背影后,走入府衙。
几位通判及府衙官员都为林延潮惋惜,这料场刚出事,上面就知道,马上派人来问责了。
因为若是能瞒住,只要林延潮在上面察觉前补足了工料,那么此事就可蒙混过关,但上面这么快知道,唯一的可能,有人要害林延潮,故而通风报信。
林延潮随方参政进入二堂。
方参政屏退左右,与林延潮单独问话。
与林延潮交好的官员不由为其在心底捏了把汗。
而在二堂上,方参政却没有方才疾言厉色,而是笑着与林延潮道:“贤侄,方才不过是摆个样子给外人看的,你乃汝默兄的门生,那也是方某的子侄,大家是自己人。”
林延潮闻言笑了笑,没错,这位方参政就是申时行的政治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