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店门外摆着过年用的福字,上面有年画娃娃,吸引了他的目光。
某一瞬间,他正被年画娃娃吸引,有个陌生男人便从身后抱起了他,疯狂往人群里跑。
彼时的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遇到坏人,他打小也不怎么哭,也不认生。
才四岁的娃娃,又哪里清楚自己当下的境遇。
安找段峰的描述,他连那时候的记忆都快没了,甚至都不确定,抱走他的人是男是女,他脑海里只记得那个年画娃娃和叔叔买烟。
后来,他被卖给了东江一户人家,在那户人家住了一年,家里终于生出了弟弟,他又被扔给那户人家的另一家远房亲戚,美其名曰“过继”。
他在新家过得也一般,新家的父母都外出务工了,把他扔给了家里的“爷爷”,然而爷爷奶奶又嫌他不是亲生的,每天也就给他饭吃,不让他饿着。
不到一年爷爷去世了,通信不发达,那时候别说手机,他那家里连传呼机都没有,新家的父母杳无音讯,周围邻居找来当地民政的基层人员和警察。
邻居也知道段峰是突然出现,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孩子,又因为找不到抚养人,只能将他送去福利院。
几经辗转,段峰都不知道自己被改了多少次名字。
警察问他叫什么,他能一口气说出来好几个,然而他吐字不清,大人听的勉强。
他会写的只有“殷峰”两个字,还是很久之前,他的亲妈教的。
然而小孩字迹潦草,“殷”写出来很像“段”,大人就以为他姓段。
被送去福利院后,他开始叫“段峰”。
然而一路的颠沛流离,也让段峰性格封闭怪异,所以也没人愿意领养他。
而他自己,也早忘了自己到底姓什么。
那一路来的回忆太痛苦,幸好那是在他年幼且记忆不深刻的时候。
小孩子最能吃苦,因为他们对苦没有概念,他们以及成型的时间晚,所以在记忆成型之前的遭遇,往往只觉得轻描淡写,然而不好的境遇对性格的影响才是终身的。
段峰就是。
话少,人不温柔,一开口就是呛人的话,而且是怎么伤人,怎么说。
丁宁确定段峰的经历和她哥哥能全对上时,她既激动,又有点失落。
激动的是,这么多年,她竟然还能找回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
失落的是,她在一开始认识段峰时,似乎就对他抱有不一样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