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你是说,秦楼把这件事……怪罪到他自己身上了?”
宋书沉默片刻。
她转回头,认真地看向栾巧倾,“巧巧,你没怪过他么?”
“我——”
栾巧倾语塞。
她当然怪过。
在宋书不在的那些年里,尤其是最开始她最无法接受最亲近的两个人离世这件事的时候,栾巧倾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少次责怪过秦楼。她记得自己找不到可以怨恨的人,便把一切归咎于秦楼的迟归,明明她也知道,宋书的“死”会伤得最深的人大概就是他了。
栾巧倾慢慢低下头去。
“对不起,姐,我那时候……”
宋书轻摇了摇头,“巧巧,你不用跟我道歉的。你能理解他不来的这件事并且不要再怪他,这就够了。”
宋书转回头,看向墓碑,轻叹声:“说到底,他自责也不是因为你的责怪。只是连你都这样想,他就也难免的。在心理上,秦楼从小承受的事情就比我们要多很多。我们不懂他最真切的感受,也就不该说什么——如果待在那里面能让他好受些,那就让他待在那里面吧。我会陪着他的。”
栾巧倾听得似懂非懂。但她听得出宋书话里的怅然和担忧,所以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栾巧倾又陪着宋书在这儿站了片刻,便例行准备先下去到车里等宋书。只是转身离开前,她又想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姐,秦楼以前来过墓地么?”
宋书回忆了下,“他父母去世的时候是在国外,那时候他还很小,不知道有没有参加过葬礼。其余,应该没有过。”
栾巧倾点了点头,“那秦楼的记忆里唯一一次来墓地,应该就是在……你那时候的葬礼上。”
宋书一怔,回头。
栾巧倾回忆起那曾经让自己记忆深刻的一天,慢慢紧皱起眉,神色里露出些苦楚,“你的葬礼比姨妈的只晚了几天,那天我记得也下了雨……秦楼那时候的痛苦大概是没什么词能够形容的。我刚刚突然想到,这可能也是他不愿意来墓地的原因之一吧。如果是我,那在我死之前,我都永远不会想要再来这个地方了。”
说完,栾巧倾歉疚地看了宋书一眼,转身走向公墓中间的下级台阶去了。
宋书独自站在墓碑前,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九月初九,宋书和秦楼的婚礼如期而至。
婚礼的举办地就在秦家老宅,婚宴的布置按照宋书的要求,一切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