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出人意料地回答,“只要有容儿给哥哥上药,便是给蚊子咬花了也值得。”
“傻瓜!”
男孩一点也不恼,一张小脸笑得益发灿烂。
酷暑年年如约而至,男孩照例夜夜陪眠,蚊虫照例只叮男孩,女孩照例给男孩上药,男孩照例微笑凝视。一年又一年,也不知过了多少年,直到女孩嫁入那高墙红瓦的皇宫夜里被蚊虫蜇醒,才恍悟将来再也没人愿舍夜夜酣眠甘心为她趋蚊。
后来,女孩跟着男孩逃出了宫闱,傻傻地以为从此便是生死契阔。
再后来,天地骤变,人各一方……
男孩再也不着白衫,高堂重殿,万人之上,家国妻儿。女孩死而复生,活了身却死了心,女孩再也不惧暑热,因为,女孩的岁月再无四季轮回,张着眼睛冬眠了三年。
……
泪水滴落潭面,荡起层层涟漪,如叹似诉。再也坚持不住,我摇晃着跌落榻畔,原来,还是不够坚强……
适才在大殿里怒目而视的勇气只是虚假,我终究无法仇恨。
既已背叛我,又为何在子夏飘雪欲伤我时冷然出剑,念及旧情?何苦,何苦。物是人非,我们终是站成了对立的两个世界。如今,我和紫苑已沦为人质,牵累了孩子,我怎么对得住狸猫。
不过,相信我和紫苑暂时是安全的,那妖孽在没有达到目的前断不会伤及我们的性命。只是,如何才能让狸猫避开这个陷阱?我忧心忡忡。
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我辗转难眠,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朦朦胧胧刚开始模糊时,有一只湿漉漉的小手拭过我的脸颊。
我睁开眼,却是多日不见的紫苑趴在床边看着我,“娘子,你干嘛哭?”
“是娘,不是娘子。”紫苑的出现似清晨的朝阳将一室阴霾一扫而空,我哭笑不得地将他抱上床来。却发现他全身没有一处是干的,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
生怕他受凉感冒,我赶紧将他身上的湿衣剥离,用丝被将他擦干,裹成蚕宝宝。“怎么湿成这样?紫苑是怎么进来的呢?”
“小沙带我泅水进来的。”紫苑在一堆丝被中露出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很是可爱,看着他,胸中便被一股温情弥漫,我不由自主地将他揽入怀里。
“小沙是谁?”泅水?难道紫苑是游泳进来的?
紫苑将手臂探出被外,兴奋地指着左前侧,“小沙在那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向下看去,不看不打紧,这一看我差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