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轻抚过一株濒临枯萎的凤尾竹,竹节处开着稻穗般平凡的花朵。
“容儿可曾听过‘竹泯’?”
心弦一钩,丝线断了,未尽的曲子在空中余音未了,一缕一丝缓缓抽痛。
他的指尖染了迷蒙雨雾,泛出一点苍白,“竹生百年,只开花一次,花落了便是竹死之时,唤为‘竹泯’……心,亦如那绿竹,穷尽一生,只为一次绽放,若花尽散去,心便死了。”
我握住他的手,将那雨雾擦去,拢着在嘴边呵了呵,“哥哥可知这竹泯并非意味着死亡,百年开花,母株枯竭,却花落得实,实入土中再次生根发芽抽枝长叶。竹泯乃是为了再次得到新生。心,亦是如此。”
他将我的手甩开,背转过身子,沿着石级小道一路而下,我怔怔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最后一角明黄没入了迷离的烟雨中,才慢慢收回视线。油纸伞被弃在了青苔小径旁,在风中轻轻地晃了晃,几分飘摇。
夜里,我躺在宽大的睡榻上,盖着暖融的裘被,却似乎受了寒,怎么捂也捂不暖,辗转反侧。
转眼,我在西陇宫中已住了近月余,桓珏自那日之后再没与我说过一句话。
一日醒来时分,只觉得手脚不同往日一般冰冷,似有暖炉在怀,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怀抱,却赫然对上一双灵动的凤目。
紫苑顽皮一笑,在我颊上响亮地亲下一记,“娘子,你想紫苑了没?”
我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定是做梦作糊涂了。耳边却再次传来紫苑真真切切清脆的童音,“娘子,我饿了。”
天哪!真的是紫苑!真的是我的宝贝紫苑!
我开心地抱着他又亲又笑,“娘亲可真真想坏你了!”小家伙在我怀里嘻嘻哈哈地笑着。
突然,我才反应过来,紫苑怎么会在西陇的皇宫里出现?他不是应该在子夏飘雪手上吗?!
“紫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我扳正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小脑袋。
紫苑大大的眼睛一转,一丝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阿夏抱了个小弟弟回来,小弟弟和阿夏一样有紫色的眼睛,不过他不哭也不闹只会蹬着小肥腿咯咯笑,一点都不好玩。那天我把他屁屁掐紫了他才哇哇大哭,阿夏笨得很,怎么哄弟弟都不肯停,后来我听得烦了就溜出宫来。”
“你一‘溜’就‘溜’这么远?!”我一阵后怕吃惊!紫苑这孩子太吓人了!这么小的一个娃娃居然千里迢迢从一个国家的皇宫跑到了另一个国家的皇宫!万一路上出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