塾中的学童布置了要背的文章,然后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也没有人会说什么。他喜欢的不仅仅是有钱可拿,也是每逢这个时候就是他最得意的时候。
坐的是主宾的位置,来吃喜酒的男人们都以与他攀谈上话为荣。
他可是童生老爷!
当然若是能把童生去了,换成秀才老爷更好,薛青山做梦都想。可这么多年来,多多少少也有些自知之明,不免将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可惜如今却有人挡了这条路。
薛青山喝了不少酒,白胖的脸红彤彤的,再加上心里也憋着口气,便啐骂道:“这狗崽子又闹什么幺蛾子,真是给他几分颜色就开起染坊了!”
杨氏幽幽地叹了口气:“谁叫你当初那么轻易就答应了老二,如今骑虎难下没得亏了咱们俊才。”
“当初那种情形,老二那人看似老实,临死还要摆他哥哥一道。当日我若知道他是打着那么个注意,定是要想办法堵上他的嘴,可那么多人在场,老二又是因为我才出了事,我若是连这点事都不答应,还怎么在人前立足。”
杨氏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到底心绪难平,就为了那一句狗屁承诺,大房一直缚手缚脚,她儿子想去书馆里念书,还得藏着掩着求对方高抬贵手。
她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自然越想越恼,眼中闪着火光,脸上却是冷笑:“因为他突然病了这么一场,本来爹是打算替我们做主,只能忍下。可他连着病了这些日子,今儿又闹了这么一场,娘已经恼了。之前我就让老四媳妇跟娘说,狗子莫怕是装病,想必娘现在已经认定他是装病了。”
薛青山眼睛一亮:“如此这般倒好,我明儿便去和爹娘说说,让他们把这事落实了。”他笑呵呵地搂着杨氏的肩,道:“还是我媳妇聪明,早早就准备了后手。”
杨氏嗔了他一眼,两人一同歇下,一夜无话。
如今正是农忙,塾里也没几个学童会来。乡下的私塾就是这样,每逢两季农忙就会给学童们放假,所以最近薛青山也挺清闲。不过他去哪儿不去哪儿,也没人管他,塾里放假的时候,经常会几天都见不着他的人影。
招儿把自己和小男人用过的碗筷洗干净,拿回灶房。周氏正在煮猪食,桃儿则在扫院子,见没自己什么事,招儿才将黑子的食盆找出来,从打算待会儿混在猪草里喂猪的剩饭中舀了一碗,端着往门外走去。
周氏看了她背影一眼,也没说话。
这剩饭是给黑子吃的,乡下养狗就这样,主人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