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只要我编个理由,将你们的死推给别的什么人,家主也无从考证。毕竟,”盛雷忽然笑了笑,“他应该猜不到,我敢杀了盛电。”
“无从考证?刚才客栈里可有不少人看到了,是你,提着剑在追杀我——追杀盛羽驰唯一的儿子。”钟余庆寒声道。
盛雷不甚在意,“小子,你没死,家主尚且会在意几分,你若死了,他又何苦浪费精力去了解你的死因?就算他对我生疑,派人调查,我难道就不能杀掉客栈那些人灭口吗?家主的耐心很差的,不过是死了一个儿子和一个手下,他不会对这件事执着的。”
钟余庆嘲讽道:“客栈里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你杀得过来?”
盛雷笑得更真切了几分,“多么?小子,你未曾入过江湖,不知道那些人,对我们来说,一点都不多。就像平时练剑,一天削掉几百个木桩一样,简单得很。”
“荒谬……”钟余庆彷佛在看一个疯子。
那大胡子放声大笑,“那是你没见识!哈哈哈,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在此道上舔血卖命?是嫌自己命太长吗?我们求的,正是你们这些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快意。”
钟余庆忽然想到,母亲还在世时,跟他讲述过的那些江湖事。
娘亲当时说:“江湖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是个自私的母亲,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被卷进那个杀人场里。”
“什么江湖侠客,原来都是一群匪徒。”钟余庆看着盛雷,冷笑道,“亏得盛家还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盛雷随手挽了个剑花,那寒光在钟余庆的面庞上明明灭灭,犹如晴空闪电。
他听到盛雷说道:“小子,你该上路了,黄泉路上,替我向盛电大哥道个对不住。”
盛雷横剑一削,剑气凌冽,钟余庆连忙一个后仰,堪堪避过,仅是两缕飞扬的额发被削断。
盛雷挑挑眉,“身手倒是不错,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那剑尖再次迫近,钟余庆狼狈闪避,却见盛雷忽然身子一僵,停滞了动作。
那络腮胡的壮汉,忽然便那么直挺挺地,向前倒了下去,就像一个砸到地上的木头桩子。
“道歉这种事情,还是得亲口说,更合适一点儿。”盛雷身后的周小渡显出身形来,她两指并拢前伸,葱白手指沾染了刺目血色,因为没睡醒,表情慵懒中带着许多不耐烦。
钟余庆低头看去,不由悚然一惊,但见盛雷的后心处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