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江思白说过,龙筋葵就是用烂柯浇灌长大的,烂柯是一种常用的毒药。
江淮胥纠正道:“烂柯不是毒。”
“可是一不小心就会吃死人。”周小渡说。
“那是用药者的过错,不能说烂柯是毒,它分明是一味好药。”江淮胥固执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江淮胥理了理盖在腿上的毯子,说道:“不过,‘乌云’的培育,确实借鉴了桃林二老的龙筋葵。”
周小渡对于这人夏天都要盖毛毯的事情,早已见怪不怪。她带了两分嫌弃,说:“你这宝贝的名字想了这么久,结果就是叫‘乌云’?”
“不像么?”江淮胥不以为然。
周小渡道:“乌漆嘛黑的,确实挺形象。但是喂了这么多珍稀剧毒,才长出来的毒王,不该取个霸气点的名字么?”饭馆里煮个紫菜汤都可能叫“乌云带雨”。
“乌云不是毒王,它不仅没有毒性,还是这世上最珍贵的良药。”江淮胥的眼神温柔得好似在怀念情人,让周小渡一阵肉麻,“所谓物极必反,此乃天道。唯有至毒之物,才能滋养出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最美的阳光从来都是生于乌云,我这漫长的等待,便是在等天光刺破云层的那一刻——所以,这个名字再合适不过了。”
周小渡怔了一会儿,为此沉默。
她有时会觉得自己就像那“龙筋葵”,从一株普普通通的一丈红,被毒药喂成了另一种毒药,从外表上看,和别的一丈红并无殊异,但其实根部早就被血浸透了。
所以她下意识里觉得,用剧毒之物喂大的“乌云”,肯定是世间无两的毒中魁首。但是江淮胥却告诉她,乌云是神药,没有毒,还能救人的性命。
她不由想到了小芝麻,那个同样进过蛊楼的少年,或许他就是一株乌云,也不知,自己能否看到其盛开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