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八贤王将张衍圣的事情讲出,萧漠神色凝重,一脸的沉默,仿佛是在思索张衍圣的所作所为,究竟有何目的——但实际上,他的全部心思,却早已转移到了八贤王身上。
萧漠确实看不穿如今的张衍圣,但同时也看不透如今的八贤王。
至少,他想不明白,八贤王为何会对他这般的坦诚相待。
事实上,与愈加神秘的张衍圣相比,这段日子以来,八贤王的种种举动,还要更加的诡异莫名。
平型关大败后,八贤王甘冒奇险,率领残兵败将,游战于北方草原之时,竟是轻易的说服草原野族数十部落举族相助相投,显然之前早有联络;
其后,其手下亲信大将梁守,麾下两万余精兵,经平型关一败后,不仅少有损伤,更是带着大量粮草军械隐遁了下来,并在八贤王领军攻回大楚后,仿佛早有预料一般的快速汇合。
前后种种,无论怎么看,都让人感觉是早有策划。
最重要的是,当八贤王攻回楚境后,其麾下包括梁守大军、野族联军以及一路上所收拢的无数残兵败将,近十万之众,竟是在大楚最危急的时候,驻于三江城按兵不动,仿佛坐山观虎斗一般。
虽然在事后,八贤王曾解释“军队需要磨合整顿”、“将士疲惫”、“欲在敌军松懈之际再行雷霆一击”云云,诸般解释也是合理合情,但萧漠对于这位英明神武的八王爷,心底深处,依然总有一片阴影存在。
而如今,八贤王又为了楚灵帝所允诺的参政之权,竟甘冒风险隐瞒伤势,更是让萧漠对他敬而远之。
虽然萧漠直觉认为八贤王不会背叛楚灵帝,但其所图也必然极大。对于如今立志于韬光养晦的萧漠而言,自然是最好不要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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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房间之中的沉默气氛,萧漠暗思良久后,想及八贤王前后种种。终于隐有所悟。
今日八贤王对他这般突如其来的坦诚,果然寓意颇深。
至少,八贤王之前所言种种——譬如枢密使王翰如今根本不敢得罪于他、譬如其他朝臣无法借伤势之事阻碍他入朝参战、又譬如其掌握了张衍圣的把柄云云,其实对萧漠而言,也是一种隐晦的警告。
萧漠今日的声望,虽然一时无二,但论根基地位,依然远不如枢密使王翰,那么,既然连王翰都不敢得罪于八贤王。萧漠又怎敢轻易得罪?
满朝文武,包括丞相张谦在内,皆无法以伤势为借口,阻碍八贤王日后入朝参政,那萧漠又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