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
火焰在他眼前跳动着,火焰,喷火器,阿马尼亚克用废纸升起来的火——他用火焰灼烧着刀子,一把小匕首, 消毒,然后挖掉脓血和烂肉……
他应该在尖叫。
疼痛开始蔓延, 在身体里的每个细胞分子里扎了根, 这些疼痛已经和伤口没关系了,哪怕伤口愈合它都不会清除。它已经不只是伤口,甚至不只是疼痛。
感染,一个词闯进他的思维。
他知道他感染了,感染感染感染感染感染,细菌在他体内肆虐,苍蝇一直跟着他,为什么这么个破地有这么多苍蝇……因为这种原因死掉太没劲了,川上济想。
感染……
至少阿马尼亚克没抛下他,特别是在他倒下后,如果阿马尼亚克抛下川上济一个人行动,没人会责难他的。清醒的时川上济知道对方一直带着他转移,在他身上披着白布,像搬运尸体,背着一句尸体。
但是伤口还在恶化,阿马尼亚克用火焰灼烧刀口的时间越来越多。川上济喝掉了他们五分之四的水,还有一部分用来涂抹额头物理降温,直至他们没有水了,阿马尼亚克甚至扔掉了装水的空瓶子,因为它们已变成了累赘,其实他才是最大的累赘,他才是最大的累赘……
没水的当天晚上,阿马尼亚克把川上济放在一片废墟里,水泥板和建筑物的残桩构成了一个三角区,他把他塞进那里,藏好,和把尸体塞进棺材里一样,然后又把入口堵上。
“你是要放弃我了?”
川上济被弄醒了,疼痛仍撕扯着他,还有混乱的思绪所带来的虚无空洞感,这种感觉甚至凌驾于疼痛之上。
“我要想办法救你,等我回来。”尹森本堂说。
等待,川上济讨厌等待,绝大多数的等待没有结果。辜负别人的期待是人类的天性……至少阿马尼亚克还会编织一个谎言,让川上济在期待里死去。等待,他应该给他留下一把枪,一把枪用来自杀……自杀比等待更干脆……
恍忽中川上济的意识又离他而去,但又残留了一部分,像是系住风筝的线般艰难地拉扯着他的生命。
川上济听到了风声,阿马尼亚克的脚步,然后是密集的枪响,阿马尼亚克穿过了交战区,荒野,贫民聚集的地方,交战区,交战区,枪声停了,人的叫嚷……
紧接着是门的咯吱声,还有电流的白噪音。距离太远后窃听器的效果会减弱,但这声音对于被虚无感折磨的川上济而言如此清晰。
“尹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