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延宗和蒲文两人离开多时,陈景和依然许久没从震骇中走出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东莞的官员竟然敢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而更让陈景和震惊的,就是李延宗那句话。
这件事从头到尾,身为广东布政使的伍士皐全然知情不说,竟然还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不对,这不是默认,这是放纵甚至是鼓励!
陈景和浑浑噩噩的回到后衙,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此事书信一封汇报给陈云甫!
如此泼天的祸事,还是让自己的父王拿主意来办吧。
就在陈景和提笔写到一半的时候,媳妇李姝走了进来,带着一杯热茶。
看到自己相公满脸大汗的样子,李姝放下茶盏,关切了一句。
“怎么了?”
“东莞有大祸矣。”面对自己的媳妇,陈景和倒是没有做什么隐瞒,如实将眼下的事说了出来,这事也将李姝惊的目瞪口呆。
东莞全县六成百姓竟然私种芙蓉花?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吗!
“此间之事乃天大之祸事,必须尽快上报父王,由父王定夺处置才是。”
陈景和埋头继续写信,却突然听到李姝一句不可。
不可?
当下里,陈景和便满是困惑的抬起头:“如此大事,怎么能不报于父王知晓呢?”
李姝坐下言道:“东莞全县百姓在官府的放纵下种植芙蓉花,如此大事,难道广州锦衣卫司衙不知道吗?”
一句反问让陈景和登时呀然。
锦衣卫号称无孔不入,断无道理愚蠢的连这么大的事都视而不见。
“此事,锦衣卫应是有所察觉的,父王那里,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李姝为陈景和分析道:“若是父王不知道,那便说明,广州锦衣卫司已经被拉下了水,又或者父王已经知道了,却没有处理,而将此事交给了夫君你。”
“交给我?”
陈景和指着自己的鼻子苦笑起来:“你莫不是想说,这是父王留给我的考验吧。”
见李姝点头,陈景和涩声道:“你也太看的起我了,这么大的事,我哪里好处理,我又不是父王有生杀予夺的无上权力。”
“夫君,若你不是父王之子,不是太子,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东莞县令,遇到此事,该如何处理?”
李姝反问道:“李延宗竟然敢将这么大的事与你坦诚言出,存的又是什么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