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丝线啊,我且带你看看。”
说着,顾北川便带着沈良富,参观了一整条生产线。
看到养蚕的时候,沈良富还能接受,毕竟恩师之前提过。
看到蚕虫结茧,也还能接受,毕竟这属于正常现象,他也知道老师所谓的丝线原材料就是这个茧。
可看到煮茧的时候,他就真的受不了了。
“老师,这是做甚?”
“噢,把丝线煮一煮,才能剥开,抽出丝来。”
“煮……煮一煮?”沈良富简直瞠目结舌。
要知道,桑麻和动物毛发织成的布匹,虽说也有蒸煮的过程。
但那是因为桑麻太硬,需要蒸煮进行软化。
相反,足够柔软的棉花就不需要这个过程。
而你这丝线……说句不好听的,稍微一用力我都怕扯断了。本就脆弱至极的丝线,你还要蒸煮一番?
这样的线,当真能织出布匹?
等看到抽丝和拉丝过程中那些女工的粗暴行为时,若不是顾虑这样不合礼数,沈良富都想上前制止了。
没有搓捻起来的丝线,本就脆弱,怎可这样抽丝拉丝?
当真是……当真是气煞我也!
自打沈良富记事起,沈记布行就是淮南数一数二的布行。
他们家的女工,永远是训练有素且心灵手巧的。
看她们抽丝,拉丝,织布,简直就是种享受。
而现在,他觉得看这些农妇抽丝拉丝,无异于一场折磨。
他心里最后一点希望的火焰也熄灭了,间接地给老师这间作坊判了死刑。
从未听说过的原材料,不能理解的制作工艺,再加上大手大脚的女工。
这样织出来的布匹,当真能用?
他已经不想再去看后续步骤了,没有意义。
“老师,还是直接带我去看成品吧。”
顾北川闻言一愣,心说这就迫不及待了?
“也好,且随我来。”
在顾北川原本的预想中,丝绸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生产出来。
可谁知道女工们干劲太足,愣是把这段时间硬生生给压缩没了。
只不过生产出来的丝绸和后世完全没有可比性,但总体步骤又大差不差。
所以他才找沈良富这个专业人员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他预料之外的问题。
毕竟在织布这一行,人家才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