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分明就是你觊觎我之妻子,我为何还要受你指责?
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钱氏布行若得选皇商,势力必然会进一步扩大。
假以时日,江淮两郡的布商行业,都将成为他的一言堂!
此时得罪他,殊为不智。
所以...还需隐忍。
生活嘛,就是这样。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你看不惯的人,却又无可奈何,更有甚者,还需卑躬屈膝。
赚钱嘛,不寒碜。
为了儿子,他能弯这个腰。
沈贵叹息一声,一瞬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语气中带上些许善意,道:“多谢钱兄挂念,沈某安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贵这是在退让。
可钱通却得理不饶人,道:“刚才这位小兄弟,说你沈家的似水缎,当为江淮两郡第一锦缎。”
“更说我钱氏的流云缎乃糟糠之物,与似水缎比之不得。”
“不知沈兄,可否为其解惑一二?”
钱通指着刚才那位年轻东家如是说道。
那年轻东家听了此话,急忙起身想要解释,自己并未说过流云缎乃是糟糠之物,却被一旁的魏东家死死拉住。
“你还想不想在江淮两郡开布行了?”
听见魏东家这话,那年轻东家却是踌躇了起来。
毕竟从商多年,又岂是愚笨之人?
更何况场中局势明朗,他又怎能看不出?
若是沈记布行当真有胜过流云缎的料子,沈东家又怎会如此卑躬屈膝?
显然,沈记布行没有!
那么今天的皇商选拔过后,江淮两郡的布商行业,将成为钱氏的一言堂!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沈贵,去得罪即将崛起的钱通,这笔买卖可曾值得?
商人重利,最是能分析其中利弊。
所以权衡过后,年轻东家便不声不响地坐下了。
看见这一幕,沈贵脸色铁青。
钱通什么意思,他很清楚。
无非是想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沈记的似水缎,不如他钱氏的流云缎。
可似水缎是沈记足足传了三代的压箱布,是沈记的牌面。
这话若是说出去,沈记布行颜面何存?今后还如何在江淮两郡立足?
若是钱通再心狠一些,将今日沈贵之言传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