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远对清河湾的感情比翟耀辉他们还要深,在他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这里的乡亲们接纳了他,也让他度过自己人生中最悠闲、最平静的日子。张泽远不是没有考虑过以后就留在清河湾,但他知道只有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才能教出更多的学生,救治更多的病人,才能无愧医生这个称号。
再说了,那几个坚持跟自己学医的徒弟,这几年也得了自己四五分的真传。自己这两年没少带着他们出门问诊,虽然用药还有些过于谨慎,但也能独当一面了。俗语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自己该教的都教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需要他们自己慢慢摸索体会了。
这几个徒弟里面,倒是年纪最小的芽儿,有灵性,领悟力强,学的最好。这么好的苗子,自己可不能浪费喽,说不定以后就要靠这小丫头继承自己的衣钵了。不过这事还得跟杜叔,还有杜大哥他们商量商量。
饶是张泽远预先知道,但真正拿到那封平反信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喜极而泣。这两年自己虽不再那么介怀自己反*革命分子的身份。但那始终是自己心中的一根刺,一碰仍会隐隐作痛。
“泽远,这下放心了吧。这上面可是盖着大红印章的,绝对错不了。”杜爷爷拍了拍张泽远的肩膀,笑的十分豪爽。
“老伴,中午宰只老母鸡,咱们好好庆祝庆祝。”杜爷爷说完兴冲冲的跑进屋子。不过出来的时候嘴里却笑骂着芽儿的几个哥哥,“那几个臭小子,把老子特意留下的一挂鞭炮都给偷放了。”
李清源见杜爷爷一副马上要到公社买鞭炮的架势,连忙拦住,“行啦,咱们心里高兴就行。这鞭炮就不用放了吧,等你骑着车子买回来,我们都吃完庆祝饭了。”
中午的时候,杜奶奶果真是杀了两只老母鸡,一顿饭比过年还热闹。爷几个更是举杯换盏,喝的微醉,不过那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等吃饱喝足,碗筷都端了下去。张泽远借着酒劲,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李叔,杜叔,还有杜大哥,今天借着酒劲,我也跟你们说说心里话。当初要不是清河湾的乡亲们伸手拉我一把,说不定现在我坟头上就是杂草一片了。我也不瞒你们,当时见到杜大哥他们时,我那会真是了无生志,万念俱灰。”
“当时,老婆孩子为了不受牵连,跟我划清界线,我一点都不怪他们。我怪的是老婆背后捅我一刀,往我头顶上又扣了几顶帽子,害的老父母受我拖累,生生就给气死了。李叔,杜叔,当时我心里那个悔,那个痛,那个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