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夷陵城外,明军大营一片死寂,无有半点的人声。
营地之中的火盆缓缓的燃烧着,木材在火焰的舔舐之下不时发出噼啪的作响声。
中军帐旁的总督寝帐内,灯火昏暗,闷热不已。
杨嗣昌半躺在床榻之上,他的脸色苍白,神色疲惫,眼神黯淡,连须发都已经全部化作了白色,沉沉的暮气萦绕在他的身躯。
作为监军的万元吉此时跪坐在杨嗣昌的旁侧,他低垂着头,佝偻着腰,神情痛苦。
猛如虎、曹变蛟、王允成、张忠、刁明忠等一众明军的军将此时也皆是跪在帐内。
寝帐之中气氛沉闷,所有的人脸上都彷佛了蒙上了一层面纱,让人根本看不真切。
昏暗的灯火之下,众人的身影被拉的极长。
“阁部,您就吃一点东西吧……”
万元吉的声音哽咽,他跪在地上,再度请求道。
帐外呼啸的风吼声,搅的杨嗣昌的思绪混乱不堪。
狂风从缝隙之中吹入帐中,引得帐中的烛火不断的摇曳。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在得知猛如虎在黄陵城遭遇兵败之后,使得原本就已经是心身疲惫的杨嗣昌一下子便躺在了病榻之上。
而这一次襄阳城失陷,襄王遇难已经传来,更是让杨嗣昌的病情雪上加霜,至此之后汤水不进。
“不必了……”
杨嗣昌的声音微弱,数日之间汤水不进,让杨嗣昌原本就病重的身躯越发的虚弱。
“不必了……”
杨嗣昌半躺在床上,重复了两遍不必。
他缓缓的转过头,没有去看万元吉手中所拿的米粥,而是看向帐中的一众军将。
杨嗣昌的目光缓缓的从帐中的一众军将身上扫视而过。
此时身处在帐中的军将,仍旧是没有包括左良玉。
杨嗣昌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是太过于疲惫。
众人又等待了半响之后,才听到杨嗣昌出声问道。
“左良玉,如今身处何方?”
听到杨嗣昌的回话,众人皆是抬起了头来看向万元吉。
“阁部……”
万元吉微微一怔,很是犹豫,他实在是不敢回答杨嗣昌的这个问题。
“说。”
杨嗣昌睁开了眼睛,目视着跪坐在一旁的万元吉。
他的声音很轻,很是衰弱,但是他的语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