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何时已被一层柔和盖住了。
他露出个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并将手伸向了她的肩。
那般顺其自然!
程紫玉却是愣住了。时至此刻,他的身后和脚下,全然是她家人族人下人的鲜血,他竟然,还能如此坦然。
她心颤的同时,心也越发寒凉,下意识便避开了他的手
半个时辰后,太湖,一叶小舟飘荡湖面。
舟上只一男一女。
这就是程紫玉的第二个要求:单独与他荡舟太湖!
朱常安的众手下纷纷阻挡,认为暴雨将至,太危险,可朱四却没在意。
这个要求太简单了。
太湖是他们邂逅和定情之地,她素来痴心一片,此刻这要求无非是想要挽回他的心,想要争取回她的位置。
她都瘦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有何危险?
至于雨嘛,小意思,若是天色不对,及时划舟回来就是。
只要这件完成,那便只剩最后一个要求。
朱常安心头雀跃,眼前几乎已经堆起了金山,打下了京城,坐上了那个位置!
这一趟,他怎会拒绝?
湖面舟上,他依旧露出足以融化寒冰的和煦笑容。
程紫玉低哞一笑,当时她就是迷失在了这笑容里,满脑子都是那歌里唱的:“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从此,她便沉沦于他一手编织的情网,在他亲手拿刀将她心头插得血淋淋,将她伤得遍体鳞伤前都没能出来
“还气呢?我处境如何,天下还有比你更清楚的吗?我那两位兄长太能干”他倒是心平气和,滔滔不绝讲个不停。
程紫玉看着他的薄唇一开一阖,也不回应,只努力掩住神色。
舟行渐远,避开了众人,来到一片芦苇背后。
“四郎,你还记得这里?”
“记得!当时你带着丫头在这”朱四听到“四郎”二字,笑意更甚。
“五分之一河泥!”
“什么?”
“你不是调不出泥料吗?秘方就在这儿!五分之一的芦苇泥!芦苇的根系腐烂后便带了酸性,混到矿料泥中颜色就有了变化!”
“当当真?”朱四下意识便站起了身,激动地结巴又手抖。
程家老头制陶天下第一,他调出的泥更是天下无双!
三年前,他进献皇帝一巨幅雕龙陶版画后,上至皇亲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