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敬,只是工坊一个负责洽谈买卖的小小管事,从职务和权利上都归李纯管。所有单子,进账出账,都得过李纯的手。预支的银子包括工酬,没有李纯批复,他一文钱都拿不着……
何思敬可不得老老实实?那么某人,也不好再拿何思敬的名头来说事了……
程紫玉暗笑,那货歇了几个月,白天逗娃喝酒,落得清闲,一到晚上就不依不饶。先前家家分工明确,工坊事又不多,他是否参与确实不重要。但眼下老爷子离开,入画有孕,何思敬心不在焉,她都忙成了陀螺,岂能便宜了他?
程紫玉这么想,便这么做了。
第二天一早,也没经李纯同意,她便在工坊宣布闭关,让所有事务都去找李纯处理和解决,随后不管不顾,直接撒手跑去了窑上,并让人给窑门挂了一枚大大的铜锁。
当家门被拍开时,李纯正单手抱着念北在一众老梅间腾着练轻功,儿子咯咯直乐,他也能舒展筋骨。当然最主要是为多费些体力,晚上才不用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只是没想到,很快,他便想睡都睡不得了。
夏薇从他床边找到了一大串工坊钥匙后,李纯的院门便一次次被拍响,一个个请示上门,只令得夏薇想笑不敢笑,而李纯则牙痒又牙疼。
泥料颜色不对来找他?偏灰和偏烟不是一回事?偏紫和偏酱区别怎么看?他完全看不出区别差异好吗?
颜色偏差是烧制温度不到的缘故还是泥料配色的缘故?他压根一窍不通好吗?
问蔡家的货能不能再提前半个月?他压根不知什么货多少货工期多久好吗?
说顾家要增订三百件,问价格能否降半成?他哪知利润多少?能不能降?
哎!
李纯接下来的三日,都是在发懵和头疼中度过的。
他努力了。
他身边虽有数百亲卫,可个个都是盯梢打架在行,细致活没一个能做。
可不行也没办法。
程程明都不在,入画是孕妇不能扰,他连个推脱的人都找不着。至于何思敬,就是个半桶水,就这样还每日一日落,便打着回家照顾孕妻幼子的旗号,跑得比兔子还快。
李纯硬着头皮,一边从各大管事那里多看多问多学,一边试着主管上下。
效果“立竿见影”!
才三天的功夫,他便犯错连连,弄亏了数笔买卖。
就拿顾家要增订货物那事来说,在查问过发现每件货物报价一两,成本六钱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