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眼。 不过,贺文光一路走来太顺,工作性质又特殊,少在社会上行走,出现这种性格,也不算奇怪。 至于西装革履,油头粉面,这个就没法说了。这又不是在考古现场,有些人是比较注重外表修饰的。 贺文光收起工作证,却又看向余耀,口气缓和了不少,“小伙子,你也是省博的工作人员?” “不是,我是来看太颠方鼎的!” “什么?你是哪个单位的?” 其实,太颠方鼎作为东江省博的镇馆之宝,余耀说来看,贺文光首先应该想到的是,他是来参观的。而且,太颠方鼎的出的事儿,外部人并不知道。 可是,因为贺文光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再加上刚才余耀间接显示了水平,他便形成了思维惯性,以为余耀的“看”,和他前来是一个性质。 “没有单位,算是民间古玩商。” 贺文光立即眉头大皱,“东江省博怎么什么人都请!文物和古玩能一样么?光是太颠方鼎的铭文,就没几个人认识!” 余耀已经替濮存志把场子找回来了,听了这话也不气恼,“认几个商代晚期的钟鼎文有什么难的?不过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是一个参观者,要到影像馆看看太颠方鼎的3D视频。” 余耀自然不会显露自己知道此事的内幕。 “原来如此!”贺文光这才意识到这一点,不过转而却又冷笑,“好大的口气!商代晚期的钟鼎文岂是那么好认的?” 余耀神色淡然,“以前太颠方鼎展出的时候,我见过实物,同时展出的还有铭文拓片。上面的铭文,笔画粗大,起笔收笔锋芒毕露,间用肥笔,字体结构也很有特点,是典型的‘波磔体’,至于铭文内容,也不难看懂。” 贺文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由扶了扶眼镜,“你能看懂‘波磔体’?” “我说了,没什么难的。” “你看过多少次?” “两次,第一次比较细,第二次走马观花。” “现在又来?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来看太颠方鼎?” “贺所长,你这问题很奇怪。镇馆之宝,顶级重器,作为古玩行里人,多来观摩几次不很正常么?可惜,我没你这样的身份,看实物得隔着玻璃。如今连玻璃都隔不了了,只能看影像资料了。” 贺文光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遍余耀,“你学习研究青铜器多久了?” “肯定没有贺所长时间长。”余耀含糊应道。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能轻松辨认波磔体,水平想必也不低。” “最起码,如果一件太颠方鼎摆在眼前,鉴定真伪是没问题的。”余耀毫不谦虚,这也不是谦虚的时候。 “噢?”贺文光眼神一变,“你看过两次,可还记得铭文的前几句?” “惟五月,王在毕,祉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