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具备的优质瓷土——麻仓土。元代和明代前期,官窑瓷胎多用麻仓土,明代后期开始用高岭土。
如此,绘画技艺到位的工匠来了,苏麻离青的钴料来了,用麻仓土烧制的官窑,就此出现了一种前无古人的绚烂青花器。
“所以,元青花是在这个历史阶段,三方碰撞后,‘嫁接’出来的品种!”余耀总结道,“北方的瓷画工匠,瓷都的麻仓土,波斯的苏麻离青。”
“我说,你研究够深的啊!”林丰草连连点头,“这搞历史的,研究实物不深;这古玩商接触实物多,学术研究不够。你这是合二为一了,要是深入调研一下,梳理扩充一下,都可以写篇论文了!”
“拉倒吧!类似的观点,断断续续零零散散都有人提过的,我不过是因为你刚才的感慨,总结了一下罢了。”
林丰草不再继续说这个,转而问道,“依我看,这抱月瓶,基本特征都符合,怎么会这么多人走眼?”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啊!”余耀感慨道。
“嗯?”林丰草略略一怔,转而抬手竖起食指连点两下,“对!因为太新了!甚至有火气未尽的感觉!”
余耀点点头,“是啊。根据王大眼的说法,这抱月瓶,很可能在元代就沉入海中,三十年前才重见天日。刚出窑的东西,火光十足,结果不久就掉进了海里,在海水中,氧化不够,釉面火气被锁住了!王大眼得手不过三十年,这三十年的氧化,哪能和老瓷器相比?釉面光泽这么‘贼’,又是元青花,犯嘀咕很正常。”
出窑不久的瓷器釉面火光,行里人多称之为“贼光”。
“关键还一点儿磕碰都没有!”林丰草继续审视这件抱月瓶,“这种情况下,其他所有特征却又都符合!有点儿真赛假的意思。”
“这和真赛假还不太一样。瓷器的真赛假,只是外表看着新,但釉面火气其实已经没了。”余耀接口,“这一件,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林丰草微微一笑,“我估计那些人,怕是都没问来历。”
余耀却应道,“这一件,即便不知道来历,我也敢出手!因为虽然有氧化不够的火光感觉,但无论从胎釉,还是青花发色,都完全符合!特别是苏麻离青的钴料,早就失传了,现在的高仿元青花,虽然调配钴料的技术很高了,但比起真正的苏麻离青,还是会有细微差别的!”
“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啊!”林丰草说完,来回踱了几步,“你说,我是借走欣赏一阵儿呢?还是借走欣赏一阵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