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余耀接口,“只是很奇怪,他们怎么自己开始卖画了?不是说接了个大活儿么?”
“难道是大活儿告一段落了?”老黄沉吟。
余耀又点了一支烟,默默抽了一半,忽而点了点手指,“我明白了。”
“怎么说?”
“这些画,都是有问题的!或者说,他们没做到位!东家不满意,没给钱!”余耀分析道。
“没给钱?”老黄接口,“但是就拿这幅镜心来说,如果东家不给钱,退回来,老纸老墨的画心,应该直接卖,何必再去花钱做旧托片?”
余耀应道,“这幅镜心,要是他们自己装了托片才送去呢?这不就是问题么?”
“你看看我,糊涂了!”老黄轻拍一下脑门。
“或许,正因为这个大活儿还没彻底完工,东家没有做太绝,虽然没给画钱,但还是帮着他们把画做旧,而后再让他们自己卖了赚钱。”
“有道理。”老黄点点头,转而说道,“这镜心的问题,是因为他们自己画蛇添足,先简单装裱了。那上官周的那幅画,就是印章所用印泥的问题了?”
“对。如果东家是谭家,印泥的问题估计是过不了关了。不过还是有些奇怪。”
“你是说为何谭家不提供上好的清代印泥?这个,或许是提供了,但却用光了或者丢失了,他们又自作主张呢?”
余耀点点头,“这倒是也有可能。起码这一女一男两个年轻人,感觉都有些过于自信。”
“你好像掉进去了。”老黄起身踱了两步,“我劝你啊,远离是非。”
“我有数。最起码,如果有人来要画,我就还回去。”
“我说你当时就不该留,就像我今天这样。以你今时今日的情况,留一幅仿画又有何用?”
“没事。”余耀含糊了一句。老黄不知道万历髹漆贴嵌螺钿御笔的事儿,余耀也没法儿解释。
就如余耀所猜,这根老画轴,是谭家帮忙装裱做旧附加的,只不过他们也没发现画轴之中另有乾坤。
如果所有的仿画都顺利卖出去,谭家估计不会再多管,但是当场被识破,扣下了画,小心起见,应该会处理妥当。老黄不留画,小古不多说,那就不会有麻烦。
只是余耀没想到,谭家来得如此之快,而且来的是谭心定。
第二天下午,余耀正在格古斋喝茶,谭心定独自一人上门了,手里还拎着两个精致的礼盒。
“余先生,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