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之时,容菀汐心静如水。但在一旁看书的宸王,却是心静不了。甚至于到目前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么书。
觉着容菀汐没在看着他,索性放下了书,靠在椅子上看着容菀汐。
看到她安静地坐在圆桌边刺绣,面容恬静;看着她偶尔伸出手来逗逗雪绒,温柔天真……
画面很美好,但是心,却更沉了。
昨晚的事情,对她一丁点儿影响都没有吗?
他来了,她不问他为什么来;他坐在这里,她也不赶他走。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今天便能心静如常。到底是该说这女人活得豁达呢,还是该说她无情呢?或者,都不是,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而已。
“小姐,传饭去吗?”初夏在门口儿问道。
容菀汐看了宸王一眼,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留在这里吃饭的意思,因而并未马上回答,而是等着宸王的表态。
但宸王却只是嘴角含笑,不语,等着容菀汐问他。
容菀汐放下了手中的刺绣,对门口儿的初夏道:“去吧,告诉厨院,正常午饭。”
“正常午饭”的意思是,宸王不在她这里用膳,只是她一人用的饭菜数量。
“是。”初夏也不犹豫,痛快地应了一声儿。
小姐不留宸王在这里吃饭,自然有不留的道理。谁让宸王做出那种不光明磊落的事情来的?小姐晾着他是应该的。
宸王也不说什么,笑笑,阔步出了门儿,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曾。
容菀汐也不在意。他爱来便来、爱去便去,和她是没有关系的。何必想那么多呢?和这样的人相处,要么啊,就是每天巧笑逢迎,一点儿真心也无;要么啊,就是把他当空气,不说、不做,也就不会冒犯了他、不会出错。
如果没有昨晚的争执呢,容菀汐觉得,她采取的应该是前者;但因为有了昨晚的争执,她何不借着这个争执,彻底改变了态度?采取一个让自己更为舒坦的应对,那就是——后者。
以后就把他当空气,乐得清闲,多好。
这一次他过来给她解围,又何曾只是为了她呢?不也是为了他们的合作能平静继续下去么。让太后知道他们夫妻不和睦,对他自己而言,也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只是……这一次躲过了,以后呢?
她和宸王之间的隔阂已经形成,想要修复,哪有那么容易呢?更何况她自己是一丁点儿修复的心思都没有。
借着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