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绕到木屋后面,云天行蹲下身子,屏气凝神,透过木墙缝隙,将屋内半边光影收入眼中。
木屋内除了李延东果然还有一人,那人坐在地上背对云天行,只能看到小半边身子,看不到容貌,应该是个男人。
屋内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独腿方桌靠在墙角,桌上燃着两支白蜡烛,烛火飘摇,发出白惨惨的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李延东褪下蓑衣斗笠,放到门旁,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忽然笑道:“九殿阎罗阁下,您可挑了个好时候啊!”
“时候不好,你还不是来了。”一道浑厚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云天行微微皱眉,心想:“九殿阎罗?那是什么,难道是这人的绰号?李延东对他颇为恭敬,想来这人来头不小。”
“没人跟踪你吧。”那人道。
李延东拉了拉贴在肥肉上的衣衫,坐到地上,道:“放心吧,我一路小心得很,再说了,这种鬼天气,谁会闲着没事出来找罪受。”
那人微微抬起头,左右一扬,嗤的一声,屋子顿时暗了几分,仔细一看,一支蜡烛的芯竟然不见了,被截断的灯芯落在地面,燃了片刻便熄灭了,只留下一缕怨烟。
李延东脸色一变,忙摆手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哎呀,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还望九殿下能赏脸收下。”
李延东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到那人面前,那人没有动,似乎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李延东笑了笑,慢慢将银票放在那人跟前,道:“让您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亏你还知道!”那人冷冷说道。
李延东干笑一声,道:“唉,一言难尽,九殿下约小弟来见面,别说下暴雨,就是下匕首,小弟也不敢耽搁片刻,只是……只是我那夫人缠得厉害,你也知道,妇道人家最难对付,这才......”
“我不管你有什么借口,我讨厌等人,你最好记住这一点!”那人道。
李延东连连点头称是,模样甚是恭敬。
云天行暗暗吃惊,李延东好歹是青州城一霸,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头,往日里都当爷爷,今天倒成了孙子,真是稀奇,不知这位“爷爷”到底是何方神圣。
云天行凝神静气,打定主意要偷听下去,即使在暴雨冲刷下也一动不动。
“那上半部‘幻海刀诀’你练得怎样了?”那人道。
李延东叹了口气,道:“幻海刀法神妙莫测,小弟愚钝,仍未悟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