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司空剑南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云天行只得又坐回到火堆旁。
司空剑南道:“臭小子,我闺女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虽然这种方式有些极端,但好在没有酿成悲剧,你差不多就行了,别老不理人家。你没醒那会,我这闺女不知为你掉了多少泪呢,你可长点心吧。”
云天行抬眼看向司空剑南,道:“如果我当初没有救她,现在师父还能说出这种话吗?”
司空剑南吹胡子瞪眼道:“臭小子你就是这么跟你师父说话的?!”
红漪挽住云天行的胳膊,柔声道:“天行,都是我不好,跟干爹没关系,你别怪他。”
云天行甩开她的手,叫道:“我到底算什么,值得你这样为我!为了一把破剑连命都不要了,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我这一生已失去了太多,如果连你也……”说道这里,他已哽咽难语,起身跳到船上,径自睡下了。
红漪双手紧紧攥着衣襟,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司空剑南向红漪看了一眼,又向船上望了一眼,长长叹了口气,往火堆里添了些干柴,又去树桩那里倚着睡了。
刚才云天行坐在火堆旁,一直在回忆白天的事,回忆红漪跳向剑炉的那一幕,虽然只是短暂的片刻,但几乎已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他再也想不到别的事,就算真的有鬼魂出现在他面前,他大概也无暇理会了。
他记得清楚,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他不知道哪位天神将力量借给了自己,他脚步一动,人就到了剑炉前,再一动,就将红漪从剑炉上救了下来,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即便他现在想起来,仍觉得有些玄幻。
其实,他并不生红漪的气,只是心疼她,心疼这个傻姑娘总想着他,不多为她自己考虑,竟想跳进火炉里祭剑,当云天行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心如刀绞,仿佛悬空在火炉上受烈火煎熬的不是红漪,而是他自己。
他这一生已失去了太多,如今肯为自己不顾惜性命的,恐怕也只有红漪一人,他就算舍弃自己的命,也该护她周全,怎肯让她为自己去死?
月到中天,星辰黯淡,河面上浓雾里忽然起了一阵冷风,河水流速慢慢变缓,然后停止,然后开始逆流。
此时司空剑南和云天行都已睡着,红漪坐在火堆旁看火,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大船在移动,她吃了一惊,忙去河边察看,原来是水的流向发生了转变,大船自然也要顺水漂动。
“忘川河真的倒流了!”
红漪的一声惊呼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