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问你,你现在又让我去问秦公子,假设我去问了秦公子,他多半还是让我来问你,你们推来推去,我到底该问谁?这样闹下去,那四只虎也死不瞑目。饶了我吧,我只是一个做针线的,你们年轻人谈情说爱,好歹也体谅一下我这个老年人。”
梁画儿回头看了她一眼,道:“去问秦公子吧,他打的虎,他说了算。”
李婶道:“这可说好了,我现在就去找秦公子,他让我缝什么我缝什么,他要是再让我来找你,我就算不挣这俩钱,也不受你们这样欺负!”说完将嘴里的瓜子皮狠狠吐在地上,扭着腰离开了。
梁画儿过去关上门,倚住,眼中不觉掉下泪来,哽咽道:“我爹被老虎咬死了,要报仇也该是我去报,谁要你多事了!混蛋!毁了我的大好前程,想用几张虎皮来了事,我梁画儿就那么好骗?可恶!真是可恶!”越说泪越急,很快便哭成了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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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花总管穿着花衣,在花园里修剪花枝,衣上绣出来的花在日光下变得娇艳非常,仿佛鲜活成真了。
绣花毕竟是绣花,绣得再真也是假的,既招不来蜜蜂,也引不来蝴蝶,唯一能招引来的就只有人。
现在就来了一个人。
来人一步入花园,就放轻放缓了脚步,无声无息的来到花总管身后,轻声道:“花总管,梁画儿在外求见。”
花总管拈着刚剪下的一枝花在看,口里说道:“她来做什么?”
来人道:“说是想退出巴山剑门,特来向您请示。”
“向我请示?”花总管微微一笑,“有意思,带她进来。”
来人转身离开,过不一会儿,带梁画儿来到花园入口,小声嘱咐道:“花总管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安静,你注意一些,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
“我知道他有这个毛病,你放心好了。”梁画儿挺胸抬头,步入花园,循着曲折花道,来到花总管身后,凑到他耳边大喊道,“花总管,你好啊!”
蜜蜂、蝴蝶,还有那几只落在花丛里啄食的鸟儿,都惊惶地扇动着翅膀飞走了,门口那个引路人当场晕了过去。
花总管拍了拍有嗡嗡回响的耳朵,道:“刚才我没聋,现在我聋了。”
梁画儿一手提包袱,一手掐腰,神气十足,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来跟你说一声,从今天起,我梁画儿要退出巴山剑门了。”
花总管没有回头,仍在端详手里那枝花,口里说道:“什么,你是来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