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苇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但直到傍晚,余姜海都没回电。
说实话,陆苇根本没把握能说服余姜海。她当初答应对方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哪知自己走了狗屎运,歪打正着拿到了超市的工。
超市的工虽然比画院的工作累得多,但只有体力的辛劳,没有道德层面的隐忧,又是绝对正经的长期工,拿到外管局延签时既好说又好听,肯定不会被刁难,陆苇越想越觉得满意。
她也不是没想过:如果横下一条心不搭理方瑞尔,对方又能怎么着她。
但想想方瑞尔之前的所作所为,似乎也是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主儿,自己如果真不管她的死活,保不齐她又能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到时就真是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事(屎)也是事(屎)了。
思来想去,自己惹的事还是得自己解决。这事最好能拿到余姜海的同意,哪怕是有条件的同意也行啊。
既然电话打不通,那就索性到余姜海的宿舍去堵他,况且这种事见面说比电话里说更有机会说成。于是吃完晚饭,陆苇一面合计自己和余姜海见面后的话术,一面坐轻轨直达余姜海宿舍外。
但她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陆苇侧耳听了听,宿舍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陆苇没办法,只能坐在宿舍外楼下的秋千上苦等。
天渐渐擦黑了,余姜海还没出现在宿舍外。
华灯初上,陆苇抬头望了望头顶余姜海的宿舍,仍是一片漆黑,看来人确实不在宿舍里。
陆苇出门时天还是亮着的,她穿了条短裙,夏天的蚊子特别多,就在陆苇被咬得生无可恋打算撤退时,马路尽头的矮树旁出现了余姜海的身影。
陆苇看到余姜海,连忙小跑着迎了上去。但走近对方时,她却大吃一惊。
余姜海的头上绕着几圈纱布,纱布上还罩着个小白丝网,看样子是防止纱布掉下来的。
“你这是?”陆苇狐疑地望着余姜海的头顶。
“踢球弄的。”余姜海简单回了句,然后斜眼打量了一下陆苇,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来干嘛?”
“我……”陆苇刚要开口,突然心虚地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没人经过,才幽幽道,“有事和你商量。”
“外面人多眼杂。”余姜海边往宿舍走边命令道,“进屋再说。”
陆苇本意也是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私事,两人都是小心谨慎之人,当下一前一后回了余姜海的宿舍。
余姜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