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承认,汤宗于是道,“纪千户,你这般做我理解,可你好歹与我说一声,这两日来我一直在考虑面圣之事,现在即将入京,不得不与你商议。”
“汤大人是怕皇上责怪你不上奏?”纪纲问道。
“不。”汤宗笑了笑,“我是怕纪千户你不知如何回话而引来责备。”
纪纲闻言失笑,“汤大人担心错了人吧,我纪纲尽心竭力、老老实实为皇上办差,如何能不知如何回话,引来责备?”
汤宗看着他,“看来纪千户并不明白,那我问你,你在奏疏上说周洪宗是如何死的?”
“汤大人曾言未免朝堂波澜,需面圣之时言明皇上,奏疏要经通政使司和司礼监,万一泄露也是不好,说了不妥,不说欺君,于是只言已死,尚在确认死因。”
“好。”汤宗放下心来,“今夜抵达京师,皇上必然会独独召见你,所问之事主要有两件,第一自然是咱们在杭州府查案的经过,那陈瑛密谋造反你说与不说?”
“自然是说呀,不说岂不是真成欺君了?”纪纲直接道。
“嗯。”汤宗点头,“第二则是问,我为什么没有上书刺驾案结果之事,你该如何回答?”
纪纲同样想也不想,直接道,“我哪里清楚你汤大人心中所想。”
汤宗闻言脸现不悦,“纪千户说的不错,黑锅也扣的不错。”
他顿了顿,“可皇上若是寻我问缘由,我自有话说,而我的话必让你换来一个急于立功,敷衍了事的训斥。”
纪纲闻言眼睛眨了眨,“何解?”
“地道之事、菁山辎重漕粮,还有前夜船只遇袭,都可以证明刺驾案是周洪宗和耿璇所为,可独独陈瑛是漏洞,纪千户,你拿到陈瑛给周洪宗的书信之后,你我都是难以置信,皇上睿智,岂会轻易相信?”
纪纲听了眼神闪烁不定,“那汤大人的意思是?”
“这几日我细细想过了,陈瑛的确有杀周洪宗灭口,隐瞒参与江南运河之事的动机,却一定没有参与刺驾案的动机,不过问题是,他没有参与刺驾案,如何能知道地道之事,还派人从那里出来杀死周洪宗?”
汤宗说完看着纪纲,“纪千户,陈瑛之事可以成为我没有立刻向皇上上书的原因,却是影响结案,你纪纲重新穿上那身四兽麒麟服的绊脚石。”
纪纲闻言有些心神不宁,额头居然有细密冷汗流出。
他猛然喝了一杯酒,看了一眼汤宗,心说真是差点被这老小子又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