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占地颇广的八角凉亭前,亭内悬挂着一口巨大的铜钟。
里面有条粗大的钟绳垂下,看来就是此物引动钟锤摆动,撞击铜钟发声。
因为此钟太过巨大,那钟锤肯定小不了。说实话,能把此钟敲响,还真需要把子力气。
法胜道:“那十万斤黄铜所铸的就是此钟了,怎么?你要怀疑此钟的成色,或者分量?尽管检验,但凡差了一两黄铜,你拿贫僧的脑袋去。”
“哪里。”崔耕缓缓摇头,道:“贫僧可从未怀疑过此钟的质量,而是……”
“什么?”
这回崔耕又转移话题了,道:“听说此钟会发出“额米尔来”之声,可是真的?不如敲来听听。”
“好吧。”
法胜不明白崔耕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挥了挥手,命人把此钟敲响。
稍后,巨大的钟声响起。
说实话,钟声一响,就是一个音节,怎么可能是完整的“额米尔来”?只是有些像罢了。
待那钟声停了,崔耕忽然面色一肃,道:“再敲!”
法胜颇为警觉地道:“你想干什么?”
臧希烈不耐烦地道:“让你敲你就敲,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说着话,竟亲自抢了敲钟和尚手里的钟绳,敲击起来。
随着阵阵钟声响起,崔耕忽然直视前方,开始低语。
声音甚低,大家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是,看那样子,却是在与某人低声交谈。
终于,崔耕恢复了正常,一挥手道:“停手吧,不必敲了。”
臧希烈这才停止了敲钟,问道:“大哥,您刚才是干啥呢?刚才好像在和人说话,怪渗人的。”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法胜的心头涌起,冷哼一声,道:“装神弄鬼!”
崔耕毫不客气地伸手前指,道:“不错,的确是装神弄鬼。不过,这装神弄鬼的却不是贫僧,而是你!”
“我……我怎么了?”
“你们圣德寺的和尚说什么,这钟声是“额米尔来”,意思是“因为妈妈”。是那小女孩的在天之灵,在埋怨妈妈吝啬,才累得她惨死。”
“难道不是?大家听听,这声音多么像“额米尔来”?”
“当然不是。”崔耕沉声道:“其实,是那小女孩的在天之灵,被禁锢在这铜钟之内。她在大呼,还我命来!每敲一下,都是在向你们奉德寺内的僧人索命!”
“啊?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