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样,也还是只多保住了母亲三个月的命。父亲也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心力交瘁的又苦苦支撑了几年,终于也撒手而去。
每次想到这里,王五都在想,如果自己当时刻苦一点,被城主府选上,自己的命运会怎么样?
起码自己也有俸禄可以拿了,就不用让父亲一个人支撑的这么辛苦了吧。
起码有了身份,城里的房子就能保住。也不至于最后被赶出了城,混迹在这毫无保障的、如果稍小一点的兽潮袭来就有可能丧命的窝棚之地吧。
自己也不用起早贪黑的打鱼,结果还连娶一房媳妇的钱都攒不出来吧。
王五这么想着,完全没注意到外面的夜色似乎更浓了。
远处的几个窝棚里传来了女人的惊呼声,王五淡定地趴着自己碗里的饭。肯定又是谁家的女人碎嘴埋怨被老公揍了,或者是几个半大不小的小子偷看女人洗澡被发现了。
在这样家家户户穷的都不一定拿的出明天买米的钱的地方,竟然人际关系的复杂紧张程度比城里还要高,以至于自己早就养成了能少管事绝对就少管的习惯。
王五吃完饭,走到了灶台边正准备刷碗。他看到自家的篱笆外似乎站着一个黑黑的影子,正顺着半掩着的房门死死地盯着自己。
“谁?”
王五紧张起来,屋外的黑影在完全没有灯光的月色下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远处的惊呼声变成了更大的哭泣声,见自己大声喝问后,黑影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王五缓缓的半蹲了下来。
以往在学堂里学过的那些招式仿佛开始在身体里苏醒,他伸出手往侧面的灶台里摸,从还有点温热的灶膛里抓出一根最粗的、烧得还剩半截的木棍。
“扑通!”
黑影里,一具尸体仰面倒了下来。
尸体浑身皱巴巴地,就像屋子里那些被腌干了的鱼。
尸体的牙很黑,所有的牙齿都翻了出来。而嘴巴张的则是大大的,仿佛想要拼命的呼吸。眼珠子也瞪的老大,甚至连眼白都瞪出一大截来。
这不是东头屋的吴伯吗?王五刚有这样的念头,黑影就迅捷朝着自己直线冲了过来。
只见那黑影根本无视他挥出的还带着一溜火星的木棒,径直扑进了王五的身体里。
“好痛!”
这是王五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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