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怒了。
头顶，是微凉的气息，少年带着庆幸的笑意，低低地道：
“还好.....这次，我抓到你了。”
顾遥心里，突然就释然了。
她仰头，看向少年。
昏暗的光线里，素白的袍子，似被柔光包裹，黑色的长发，在水中飘荡，看不见尽头。
苍白的脸，诡魅秾丽的眉眼，耳朵微尖。
有着明显，不属于人类的特征。
鬼气，死气，千万人的欲望与祈愿，在他的身体，四周缠绕攀附。
诡怖姝色，又带着危险的美丽。
这，才是最真实的如意。
“如意......”
她开口，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少年却是将缠着混仙绫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像是生怕她会在眼前消失。
“别走......”
他低低地呢喃，整个人在鬼气中，倒了下去。
像是有浓重的墨从身体里渗出，素白的袍子上，大片大片地变黑。
漫无边际的黑色头发，也不再随着水波漂浮，像是失去了灵魂，归于平静。
顾遥猛地伸手，抱住他。
“怎么会，这么多伤......”
袍子之下的身躯，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爸爸，锁链，断了......”
007呐呐地开口，难言震惊。
顾遥回神，看着怀中人，想解开他手上的混仙绫。
但那只手紧紧握着她的，竟然轻易掰不开。
鬼气，魇息，纠缠着，互相消耗着。
少年，陷入了沉睡。
魇息，已然落了下风。
“我们得赶快回顾家。”
007立刻催促。
顾家，是如意的诞生之地。
身后，古印之下，撞击声猛烈，咆哮声刺耳。
顾遥一拳头，锤了上去。
下方，立刻安静了不少。
但只要有鬼物滋生，那玩意儿就会立刻恢复。
少女神色冷然，无暇顾忌。
反手握住如意的手，让他安心，然后才抽掉了混仙绫。
绑在少年的发间。
暴涨的墨发，渐渐复原，少年非人的容貌，也渐渐变成了顾遥熟悉的样子。
顾遥俯身，抱起少年，冲出了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