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间,吕咸卸下了心房:“不,不是。分不清是敌是友,不放心。但我若没有价值,他们会扔我在山里等死,不会救我。”
听见这话,燕三郎和曲云河互视一眼。果然,路边随便救回来的未必是好人。
“那你准备怎么办?”
“引荐,但是信物上动手脚。”吕咸吧嗒两下嘴,“信物上的暗号不对,鸢大人一定会发觉,然后拿下这两人审问。”
曲云河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千岁。
她只看一眼,就拿过来塞进吕咸手里,声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如果你是真心引荐,会怎么做?”
“这样、再这样……”
吕咸睁眼,但是双目无神,很听话地示范给她看。
千岁笑了,原来还有这种门道。多亏他们留了个心眼儿,也多亏小三儿留意到这家伙重伤求救时还是条理分明,又知重点主次。一般平民遇袭遇伤,都是惊惶失措,哪能像他那么冷静?
那么,只剩几个小问题:“你不是青勒人吧?”
“不是。”吕咸把下午说出去的话又推翻了,“我是攸国人。”
攸国正与卫国交战。
“谁伏击了你们?”
“攸国游骑。”吕咸小声道,“队里藏着个卫国的官儿,被他们找出来杀了。但他们也不慎露脸,只能把其他人也灭口。我还没来得及表露身份就被马车撞晕过去。”
原来是大水冲倒龙王庙。
千岁笑了:“原来我们还得找攸国奸细做路引,这下子好玩了。”
燕三郎看不出好玩的地方在哪,身为过路客,他一点儿也不想掉进两国交战的漩涡。
千岁瞧见他的脸色,不由得轻哼:“你到底是十二岁,还是六十二岁了,怎么半点也不好奇,半点也不爱冒险?”
燕三郎淡淡道:“爱冒险的,都死在黟城了。”
千岁低哼一声,重化为红烟钻进木铃铛里去了。
曲云河将铺位让给燕三郎,再把吕咸拎到地上去,自己占了他的位置。横竖这家伙中了千岁的神通,要昏迷个两三天才能醒来。就算大夫来看,也只会说他是重伤过后沉睡养神。
燕三郎合衣而卧,很快入睡。
这一晚,连梦都没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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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东方泛白。
曲云河揉着惺忪睡眼出了门,先去集里一口气干掉三碗热气腾腾的胡辣汤,再配上厚厚一摞瓤子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