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人,那是有钱又有势的主儿,这才打起精神过来。
燕三郎让地保留在大厅吃茶,他和杜夫人去走一走。
平心而论,周家大宅的确不错。花园廊桥、阁塔亭榭,处处可见匠心巧运。那种精心打理的雅气和韵味,绝非爆发户临时装修可比。
燕三郎一边细看,一边也不由得赞道:“这宅子修整了多年啊。”
“可不是么?”杜夫人叹了口气,“周家大宅已经二百余年。起先从富商手里买下,后经周家三代人整葺,历时三十五年方才完工。您看到的每一处细节,都是一点一点精工巧磨的结果啊。”
这种豪门大宅,一修几十年,祖孙几代接力都不稀奇。燕三郎自己所住的邀景园,修缮期同样长达百年。
豪宅嘛,养护起来就是烧钱费力。穷人莫说买了,就是连修都修不起。
听了这话,燕三郎就明白,周大户是世袭的富贵。
一边游宅,少年一边评点。
他的点评都很到位,绝非空洞夸赞。杜夫人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听他这么不着痕迹地雅捧,心里也舒服许多。
这是周家几代人的心血,她也希望交托到有眼光、懂爱护的买家手里。
燕三郎待她眉头都舒展开来,才择机问起:“杜夫人,冒昧多问几句。周家也是家大业大,怎么手头突然就着急了呢?”
杜夫人抿了抿唇。
过去几天她为这事儿饱受折磨,吃不香也睡不好,实在不想再提。可是金主既然问起,她也不好拒答。
“我家的船队在西海上出事了。该运回的货物,一艘都没能靠岸。”杜夫人幽幽道,“二十几万两银子的货,一下就打了水漂。”
燕三郎微惊:“周先生胆量过人,一次就敢走这么多货物。”
“那条航道周家船队走得太熟练了,船长都有经验,就算闭着眼也不会走错。”杜夫人答道,“并且一月的西海平静,少见恶劣天气。周家过去三十年在一月走西海都没遇过任何问题。外子笃定今年也不会出事,这才叮嘱船只满载。”
“您也知道,我王大婚在即,盛邑至少会热闹大半年时间,百业兴隆,货品也能好卖。”杜夫人眼睛又红了,“哪、哪知道他突然胸痹,船、船队也沉了!”
“明明那个季节,西海上风平浪静才是!”
哪怕对于周家这样的大户,一下二十多万两白银的损失也难以承受。何况百余船只本身也是大额资产,还有上面的几千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