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于当下这处既非突入门柱的必经之地、又无赖以修养生息的战略意义的僻远之处。
会接近这里的,无论来意,一律都是敌人。
柳还望盘坐柱顶,眼皮半开半合,看似放松,残存的右掌却死死扣住了整整三枚白金珠。
-----
‘呼。妈的。总算清静了。’
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柳还望仰头望着咬噬地狱满布阴云的鬼造穹顶,心中是说不出的郁结,这一连数日——这是最让它恼恨的地方,这个鬼地方既无昼夜变换更无鸣钟报时,到底经过了多久全凭模糊的感知,以至于它说一连数日,也不知道是过了几日,只知道无聊漫长——柳还望蛰伏于这疏远战圈的僻静之地,偶尔匍匐在地,偶尔打碎风蚀柱换来碎石铺身掩藏痕迹,机关算尽,就为了躲过眼前波诡云谲、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又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平息的莫名战火,有来势汹汹的恶鬼辣手摧毁了碍眼的竞争者,又有乍到的恶鬼与狱中鬼犯因风蚀柱相争,更有落败却又满怀不甘的鬼犯气急败坏地向其它狱友发动袭击,随着战火由弱而强、再由盛而衰,得势者和失势者所占的阵地逐渐地变得明朗清晰,基本是以切入门柱的几条要害路线所隔开,期间阵地与阵地之间泾渭分明,比美国的象驴二党都要割裂得更为彻底。
局势的稳定大概发生于一日之前。各个阵地之间此起彼伏的争斗,以主要的一批好战分子率先进入门柱的举动为号逐渐平息,实际上早已疲于相互杀伐的恶鬼和鬼犯们眼见牵引屠刀的缆绳已经撤去,大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罢手,去的去,留的留,恋战的氛围走得比北京APEC峰会结束后的蓝天更快,再过了半日左右,最后一批驻扎于原地回神养气的应试恶鬼也终于选择了进入门柱上到十五层,吞噬了不知道多少在押鬼犯和应试恶鬼魂灵的地狱十六层才终于展示出来略显压抑的静谧。
‘妈的。’
除了一遍又一遍地咒骂自己的无能,柳还望已经无计可施,它曾经心存过一丝侥幸,但这轻丝根本经不起这数日连绵战火的灼烤,早已经化成了飞灰,它掌心的三枚白金珠也已经撤下了两枚,闲出的指头缝隙被填上了那张它对半折起,自地狱生存战伊始便一直压在左胸未曾问津的知难符。柳还望只希望自己能在这片如巨兽胃囊一般疯狂地饕餮魂灵的恶地多走一步是一步,多争得一些情报和经验是一些,只是它伫立于原地,先前尚且意气风发的步子,此刻迟迟都迈不出——柳还望只盼望能将此归咎于自己的独足。
‘谁?!!!